蓝小情说完,轻轻挣脱他束缚,昂首阔步,完全不受江弋的影响。在两年前,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这就是所谓的放下了,靠的是时间和新欢?
呵呵,她那个新欢?真的“欢”么?恐怕,连个炮友都算不上吧?
“你们聊什么呢?你好象生气了?”
江弋在远远地看她和赵小磊,赵小磊也远远地在看她和江弋这年月,男人八卦起来简直就没有女人什么发挥空间了。
“不高兴了?”见蓝小情面无表情,赵小磊小心翼翼起来。
“没有啊。”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赵小磊掏出手机,“我的杀青了,还要赶去下个场子演出,唱歌……我们加个微信吧?”
蓝小情犹豫了一下,还是加了。
天色越来越晚了,之后的工作有些不顺,其他人陆陆续续的都杀青收工离开了,只有蓝小情一人还在拍。她被要求跳了一遍又一遍,没完没了的,可沙导还是不满意。
“这样……你能不能像抱着个影子一样?”
蓝小情双臂交抱,但中间留出空间,且动作优雅美丽,是专业的。
“对,跳完之后做一个这样的结束动作。”沙导说话总是命令式的,说完也不看蓝小情,朝王挥手。
“来,各就各位,再来一遍”王一也不拿扩音器,扯着嗓子一吼,远处的灯光师都听到了。
蓝小情翩然起舞,轻灵飘忽,背后像有一双透明的翅膀。最后的结束动作,双臂像是抱着个影子,头轻靠在影子的肩膀上。
导演喊卡,四周起初静默,继而响起了稀疏的掌声,这是对她舞蹈的肯定和赞赏,鼓掌的也包括沙河导演。
换好衣服,洗了脸,已经没剩下多少人了。初秋时节,早晚气温骤降,她穿得有点少了。四下里环顾,“自己人”已全不见了。
“白白?”
在这阴森恐怖而空阔的地方,四围都是高高的铁丝网,寂静中几可听闻远处的嚎叫和抽泣,他空气中散发着死味,令人不由得忆起心中怨尤和不甘。很闷,很急,可就是挣脱不开,叫都叫不出声来。
远处的人看到他了,走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蓝小姐。”
“王一。”两人都叫的十分客气,“看到我们舞团的人了吗?”
“正要跟你说了,好象是你们舞团临时有事,其他人都回去了,只有欧阳小姐一个人留下来等你,但是她刚刚一直在……就在你站的这里等你,这会儿怎么就不见了。”
“有事?”蓝小情不解,舞团有事,理应是白白先回去,怎么偏她留下来等她?“你知道舞团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哎。”王一摇头,又指了一处,“唐先生刚刚也在找欧阳小姐,要不你跟我过去,这个门马上要锁了,医院的人过来,看到被我们弄成这样,挺不满的,唐先生在解决调停呢。”
“唐鹰,白白呢?”
唐鹰和医院的人打了招呼,回头,皱眉,“刚刚还在那里,我也找她。我……哈哈,我想请她吃个饭。”
蓝小情挑眉,掏出手机,“我群里问问。”
二毛芭蕾舞团的微信群里安安静静,上一条还保持着他们离开这里发的定位和消息。蓝小情发了几个表情包,又私聊了白白,都没有回应,“奇怪?”
“情!”
听到这声音,这称呼,蓝小情心中憋闷,又升上一股无名火。不用回头就知道,阴魂不散的江弋又来了,该出现的人不出现,该走的还不走,“小情,我知道你最后一个拍完,我们去吃个饭吧。”
“你看到白白了吗?”
“白白?”江弋面对着蓝小情和唐鹰两道目光,耸耸肩,同样指了指刚刚蓝小情站的地方,“之前看到在那里,怎么不见了?”
“奇怪了……咦?”正说着,蓝小情见到群里信息。
舞团宿舍停电了,我们回来看看。肖宋回复的。
“她不会迷路了吧?”唐鹰满脸写着担心。
“迷路……”蓝小情念叨着这句,不由自主地看着江弋,两人有些默契地脸色同时阴暗了下来,“我们一起找找吧。”
“等一下。”唐鹰搔搔头,有些不好意思,“蓝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
蓝小情挑眉,“你说。”
“今天是历哥生日。”
“咦?”
“刚刚我态度不好,对不起!”唐鹰忽然又道歉,“刚刚收到消息,历氏的私人医院说,历哥自己走了,也没和医生打招呼。我本来想请白白吃了饭后,再去看他的。可现在不知白白在哪儿,能不能请你去看看历哥,他回兰花苑了……你放心,我们找到白白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也让她和你联系,好吗?”
唐鹰说得诚心诚意,一脸诚恳。
蓝小情当然同意,点点头,话都没多说。
余光,江弋表情当然不好看。然而,因为牵扯到历天秤,又是自己的上司唐鹰亲口所求,他纵然对蓝小情有太多的占有欲,却真的一句话都没说。呵,蓝小情心中咒骂,不是因恨和被放弃,而是轻蔑。回想起,自己曾经爱这个男人爱得深切,忽然有些不了解自己的感觉。
只是,蓝小情转身要走,忍不住又回头,看向江弋,“白白的事,你和唐鹰说一下?”
“当然,放心吧。”江弋还算通情达理,对欧阳白白,他们是同样的朋友之情。
蓝小情放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