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小情挑眉，想象着那个画面，又很快将那画面从自己脑海中赶走，“然后呢？”

“就没有然后了。”张好萌耸耸肩，摇摇头，有点尴尬和不好意思。她拿起一个抱枕，坐在那里发呆，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小情，我给你说说好吗？”

听上去就是要满足人的八卦心理，蓝小情当然愿意，边擦着头发边坐在床的另一头儿，“说说呗。”

“他走了。”

“额？”蓝小情怔了一怔，毛巾搭在头上，挡了大半张脸，“然后呢？”

“就是走了。”张好萌耸耸肩，眼泪突然就喷涌而出，伴随而来的是撕心裂肺地喊叫，像是要把心中所有的郁结都喊出来。她扑到在蓝小情身上，趴在她腿上，比哭更多的是歇斯底里地喊叫，这是一种经历了失去之后，那种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要压碎的感觉。张好萌哭得十分痛苦，不是伤心是痛苦，到最后，喊不动了，整个人都瘫软着，肩膀颤抖，整个人都在发抖，最后似乎趴在蓝小情腿上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体滑落到床上，趴在床上，像一瘫抹布，一点力气都没有。

然而，她继续哭着，声音小了很多，也仍旧在哭。

“哭吧。”蓝小情叹了口气，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陪伴，“哭出来就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张好萌的声音渐渐平息了下去，只剩抽泣了。直到她忽然轻笑了一声，那腔调有点吓人。

“嗯？”蓝小情注意她，人也趴在床上，企图看到张好萌的表情，“怎么了？”

“……没什么。”张好萌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但很符合她的人设，她缓缓地抬起头，脸上红红的，尽是泪痕，“小情，我刚刚太吓人了？”

“有一点，不过没关系。”

“对不起！”

“道什么歉呢？”蓝小情给她倒了杯水，“还想哭吗？”

张好萌接过水，摇摇头，“我从见到他，一直忍到现在才哭。”

蓝小情皱眉。

“因为他不喜欢我爱哭的性格，所以我上次也向他保证了，有好几个性格缺陷和不良习惯一定要改正，无论和不和他在一起，我都会改。”张好萌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她哭了太久，仿佛身体里的水分都耗干了，“他也说了，我保证就保证，我的人生与他无关。然后我这次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就很想哭，很想很想，可我忍住了，就是想向他证明，我真的在改了，无论他会不会再接受我。”

蓝小情想象着张好萌在拼命忍着，保持自己情绪稳定的样子。而同时，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啊，对了，你说你们啪啪了，你不是说你大姨妈了嘛？”

“最后一天了。”

“最后一天就啪啪，容易回流吧？”

张好萌嘴角微弯，苦笑，“实在忍不了，他和我都忍不住。你会骂我没出息吗？”

蓝小情摇摇头，刚要说什么，又被张好萌打断了，“小情，你知道吗？我们做完之后抱着，一直抱着，紧紧的抱着，好象要把对方嵌进自己身体里一样。”

蓝小情莞尔，“嗯，我能体会……等等，那你戴套了没？”

“戴了啦。”张好萌似乎在抱怨她太操心，“唉，我俩都知道，这样的情况下，千万不能出意外了。其实在之前，我们从没在乎过这个，就想着真有了，大不了就结婚嘛。”

蓝小情忍不住去点燃了根烟，“这么好的关系了，怎么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是我太作了吧？”张好萌耸耸肩，“我这段时间，真的在省察自己身上的缺点。可是，他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吗？”

“他都要走了，这时候给你机会，难道要异地恋吗？”

“怎样都可以啊。”张好萌已经退而求其次到这个地步了，“只要我们的关系还在，两年多的感情，已经快三年了，唉！”

“好友加上了没有？”

“没有。”张好萌又苦笑，“我说加上，他死活不肯。说之前告诫过我，不要乱给他发信息打扰他，是我不听，结果我发一条，他删一个，删到最后七八种联系方式都删没了。我说都见面了，都要分开那么远了，至少保留一个联系方式。他说因为我之前不听话，现在就是这个下场。”

“好倔啊。”

“是哦。”张好萌现在提到叶秋寒，也还是有一种这个人是自己的人的感觉，提到这个人就感觉幸福的样子，无论他是否真的已经不要她了，“小情，你说，我还有机会吗？”

蓝小情不想说，也不敢说。并且，其实，这样的事，她怎么可能拿得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