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成精嘛。”栗爷爷几乎像是替她说下去了，惹得蓝小情一阵尴尬。栗爷爷继道，“也许是怪我们，没有那个能力，教了他，再教育他。其实，他真的很有天分，人也聪明。才十二岁，是有可以教导引导的机会的，是我们的精力达不到，我们的心思都在大宝身上。再加上，我们一开始的目的也不纯，从基础就给他带偏了。这几十年，我偶尔想起来，还一直在担心。”

“担心他？”蓝小情诧异，不明白这担心的根源。

“是啊，担心。”栗爷爷苦笑，“担心他真的在不久的将来，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而且用的是奇门的术法，这我岂不是等于罪孽深重？”

“有些东西是中性的，看用途是什么了？”蓝小情突然说，“比如，钱。钱这个东西可以用来做好事，也可以用来做坏事。或者说，可以正当的渠道获得，也可以极端的方式获得。无论用什么方式，钱还是钱。我们平常会说什么脏钱，臭钱。可是，钱就是钱，它本身在那里，你用什么方式得到它，或者又用它来做什么，它自己是无法选择的。”

“姑娘，说的好呀！”栗爷爷赞赏地看着蓝小情，“姑娘，我并不是因为你在安慰我，我才赞同你。我跟你们讲，奇门是个可以在古代排兵布阵的学问，但在自己这一方是取得胜利的工具，在敌人的那一方也是。两方都要用术法，就是斗法了。斗法这种事，哪一方胜了，好象哪一方就是用的对的一方一样。敌人或许只是学艺不精，或许只是欠缺了点运气。当然，也或许，战争有正义和邪恶的一方。若是邪恶的一方胜利了，也不能说是术法是邪恶的。”

“所以说，奇门没有错，教授人奇门的人也没有错。其实严格地说，学的人也没有错。到底是有天分，才学的会。只不过，等学会了，用的地方，可就能看出正邪了。”蓝小情说，“他只是在你这里打了个基础，继续学是他的事，他学会了，用在什么地方，也是他的选择。栗爷爷，您不要因为他后来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当是自己的错了。”

其实，蓝小情是真的想在安慰他。一个老爷爷，这么大年纪了，早年有了个什么错误，现在想弥补也来不及了。当然，他现在把所有事都进出来，也是在尽量地弥补了，蓝小情明白。所以，她能做的有限，也就是安慰了。

“姑娘，我接着给你说吧。”栗爷爷是个思路清晰的人，话题扯得再远，他也永远都记得刚刚说到哪里了。这种情况，在王新则，姜澜，甚至是年轻一些的人那里，都不一定能有。

栗爷爷又抿了一口茶，继道，“那孩子，确实有天分，他学的很快，领域的很独到。当然了，我们两口子虽然也有一些目的是想教他施邪术，但真的能做到，再好的天分也要一两年。而且之前是打基础的时候，不适合接触邪术。所以，一直都没有教他。但他自己是知道的，他也很想学。我曾问过……”

“等一下，栗爷爷！”蓝小情打断了他的话，“你是说，那些邪术，其实不是跟您学的。”

“当然了，他都没有正式在我家里住过，哪有什么机会教邪术啊？教普通的奇门都没时间，我们也只是让他自己写了点笔记回去先记相位。”栗爷爷说完，目光中闪烁着那些奇异的色彩，“只不过，在他后来已经应该会施邪术的时候，我是知道的。”

“后来？”田叔诧异，又质疑地问了一句。

“没有错，是后来。不过不是你们收养了他当样子的时候，是更之后，在他离开你们的时候。”栗爷爷说，“当初我一而再在而三地提醒你们，可你们就上头了，始终觉得这孩子好，才十二岁，能看出什么不良的本质呢？我对你们当初是不是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