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谷:“……”她没想到魃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想到‘玉’宓,她的眸光又是一黯,原本清澈的眼眸浮上一层朦胧飘渺,埋在内心深处的人一下子蹦了出来,扯出来的是那熬骨的相思和生生别离的心痛。
魃被包谷突然涌起的悲恸给吓着了!这被打得不‘成’人形都不变‘色’的包谷居然因为她提到‘玉’宓就成这模样,她再想到包谷为了从自己手里救走‘玉’宓,不惜诓着她一起进入这虚空分明是抱着有去无回的必死决心,那心里的酸水直冒。她气呼呼地说道:“‘玉’宓有什么好?”她忽然想到‘玉’宓也是个不怕挨揍的,落在她手里任她怎么折腾都是一副死猪不被开水烫的样子,跟包谷一样难缠,那心情啊,顿得坏透了。
包谷的情绪有点失控,她不想跟魃继续讨论‘玉’宓,低声道:“你出去!”
魃瞪着包谷,眼眸中直冒火。她就知道包谷找到‘玉’宓,就没她的事了。如果再来一次,她对‘玉’宓有威胁,包谷一定还会对付她。
包谷见魃不走,她起身便朝外走去。
魃瞪着包谷疾步离开的身影,竟有着说不出的难受。她咬了咬‘唇’,低着头,黯然回房,扑倒在她那从来没有睡过的‘床’上抓起枕头用力地抡着。
包谷出了主舰,翻身落在那略呈圆弧形的主舰顶壁上坐下,她望着遥远的星空、望着这空芒黑暗的世界,泪水一滴接一滴地往下掉。
无论她怎样强撑,她都骗不了自己,无论她每天多忙碌,没有‘玉’宓的孤寂和飘零感怎么都驱不走。她一直把情感深深地压制在自己的心底,今天魃提起‘玉’宓,如在油里扔进了一点火星,瞬间将那些深藏的情绪全部翻出来点燃。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她的泪水越涌越多,包谷曲膝抱住自己的膝盖蜷缩成一团埋头咬紧‘唇’无声地低泣。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救出‘玉’宓的办法未必就只有这一种,她却用了最蠢的一种。她气‘玉’宓不辞而别轻易赴险不为她考虑,她便用这种生生别离的方式来还击,致使如今虚空相隔,再难有相见之日。
包谷哭了很久才渐渐止了泪,将情绪压了回去。她擦干脸上的泪痕,又回到主舰中,继续忙碌。
又过了半个月,主控法阵修复好,包谷详详细细地从头检查到尾,确定无误后,又进行过一次试航,确定没有任何差池,这才开始启程。
虚空茫茫,四面八方都是一样的,连个参照方向的坐标都没有,他们只能对着一个方向前行。
主舰庞大,每一次远距离传送都是极大的消耗,哪怕是开采了陨石矿得到充足的补充,能源储存能够迅速消耗下去,经过上千次的传送,却再没有发现大型陨石堆,遇到的都是一些零碎小陨石。没有补充,便不敢肆意挥霍储存,包谷只能将少传送次数,让主舰在虚空中飞驰。
虚空广袤,黑暗虚无的前方仍旧是黑暗虚无,远处的繁星多如牛‘毛’,然而每一颗都远得难以触及。
在虚空瓢‘荡’的日子实在不适合修行,一个个的修为都难有尺进,两眼一抹黑,想悟道修行都极难。大部份修仙者打发时间的方式就是练战技、排演战阵、铸造战甲兵刃法宝以及种植灵珍宝‘药’。主舰在打造时就考虑到三十万修仙者的安顿,因此在建造住宅区的时候完全是以城镇及修仙宗‘门’的式样打造的,有供这些修仙者‘交’易的商铺及‘交’易区,他们的住所亦都是单独的院落,区别只在于院落的大小而已。几乎所有的修仙者都将自家的院落布上空间法阵扩展空间、种上包谷作为福利派发下来的灵珍宝‘药’种子,一株灵珍宝‘药’释放出来的灵气少得可怜,一片灵珍宝‘药’释放的灵气还是能够让人看得上眼的。包谷派发的灵珍宝‘药’种子还有一些高阶种子,这些高阶灵珍长得慢,但若是长起来,那灵气可是相当足的,而且极为难得,待将来长成后,对修行也极有助益。
在包谷的治理下,这三十万修仙者规律严明、修行虽然艰难却能够得到可靠保障,各派宗‘门’的修行功法亦被包谷收集上去整理出来成立书库,每个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修行境界凭借身份令牌去借阅,不可以带走,但可以抄录复刻。对于一些散修出身缺少修行功法的人来说,这是天大的好消息,对于那些出身宗‘门’的修仙者来说,能够得到别派宗‘门’的修行功法参考亦可取长补短得到提升,至于自家的修行功法,宗‘门’都不复存在了,若再藏‘私’,最终的结果就是传承断绝。况且宗‘门’功法是不白白‘交’上去的,是能够折算成军功的,而凭借军功可以换取相应的修行功法、灵珍宝‘药’灵酒、法宝等修仙资源,将来若职位有空缺想要得到提升,也是要看军功的。这种‘交’换,怎么算都不亏。
在这环境可谓是极度恶劣的虚空,在这灵气如此匮乏的地方,包谷还能给他们这样的修行环境,多少都生出几分感‘激’之情。他们知道包谷要的是他们的忠心、为她卖命,他们的命是包谷救的,如今的一切都算是包谷给的,且过得并不坏,倒是生出几分忠心和效命之情,又再想到违背包谷令谕擅自行事的下场,什么心思都歇了,安安心心修行、提升战力,跟着包谷搏一条出路。若是连把魃都收服、让魃叫师傅的人都不值得让他们追随,还有谁值得他们追随?至于极少数想成为人上人的人早就彻底收了心思,命都被包谷捏在手里,若有异心只会死得更快。
包谷最开始还能将心思放在打造军队战舰以及选拔各类人才上,待一切上了正轨后,她便闲了下来。
人一闲,便会多想,一些被压制的情绪便会泛出来。
自从魃在包谷面前提起‘玉’宓两人闹过别扭之后,魃没去找包谷,包谷也不想搭理魃,两人就没再见过面。
包谷以前有魃陪着练功、教魃东西,倒还觉得充实,如今魃不出现,她又不喜欢有人在跟前‘侍’奉连个随从都没有,一个人居住在院子里,除了打理那些灵珍宝‘药’便只能入定打坐领悟剑境。玄天剑有破域之威,剑气劈出,动辄撕开虚空,她怕一剑劈出去,把主舰给劈毁,造成舰毁人亡的悲剧,便没再动用过玄天剑。
以前包谷总担心时间的流逝,如今前路茫茫,时间都变得不再重要。一年也好,十年、百年、千年亦好,在这虚空中飘‘荡’,回不去,哪怕是千年万年都没有区别。
包谷知道自己的状态很不好,自从魃提起‘玉’宓情绪崩溃开始,她的心情就没有好过。她想‘玉’宓,她后悔了,却没有回头的路,亦找不到回去的路,天晓得她这样飘‘荡’下去会飘得越来越远。
在这里,有三十万人听她命令,可却连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
孤独让悲伤和思念难以控制地泛滥蔓延,越演越烈,再难压制、再难掩藏。
唯一能够支撑她的就是那丝渺茫到不可再渺茫微弱到不能再微弱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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