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时这句话听着颇为讽刺,所以依然也没有搭话,只看着在火上转圈的那块肉,一时间只听到噼啪的木头燃烧声。
过了一会儿顾钧将肉从火上拿开,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切下一个翅膀递给依然。
依然打起精神接过鸡腿,凑到嘴边咬了一口,皮焦里内唇齿留香。
顾钧看着她说:“如何?”
依然忙点头笑着说:“好吃,没见你往里面放盐啊,为什么是咸的?”
顾钧也用刀子切下一块肉,将剩下的依旧靠近火堆烤着,说道:“杀鸡的时候不放血就好了,血留在肉里就是咸的。”
依然对着他比了个大拇指说:“真是个好主意。”
顾钧往火堆里又添了两根柴,微微笑着脱口而出说道:“这主意不是我的,而是……”
说到这里顾钧脸色突然一变,不再往下说。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女子,穿着一身朴素的旧衣,身上打着补丁,围着碎花围裙,头上戴着一块同色的碎花棉布包着头,在小小厨房里扭头对他笑着说:“这鸡啊,可以不放血,血留在肉里,吃的时候就是咸的……”
依然看着顾钧突然变化的表情,一时顿住了吃东西的动作,盯着他的的神色,见他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又恢复了正常。
她直觉顾钧是想到了什么人,便探着头小心地问道:“这是谁的主意?”
“没什么!”顾钧说出口才蓦然觉得自己口气有些冲,于是微微牵了牵嘴角放平了语气说:“没什么,一个故人,你的够不够?不够的话这里还有。”
依然将吃完的鸡骨头扔到一旁,指着火堆上剩下的鸡说:“再来一个鸡翅膀,据说那个吃了手巧……”
回去的路上,依然明显觉得顾钧情绪有些低落,觉得他说不定是想到了一个阵亡的战友什么的,便也知趣地没有说什么话。
看到小房子的时候,依然眼神有些茫然地开口说:“今天已经是第三日了……”
过了好一会儿顾钧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依然扭过头去,看不到顾钧的表情,只看到他泛着青色胡茬的下巴,突然眼睛有些湿润,急忙转回身子看着前面,轻轻地眨了几下眼睛,将眼泪眨了回去。
只要出了这山间,进了兴庆城里,那么她就变成了威远侯府和离归家的下堂妇,而顾钧却是平南侯府里对朝廷功劳巨大却不招侯府喜欢的庶子,况且他还有一个明媒正娶的妻子,有权势滔天的岳家,出了这里他们就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只要想到从此以后两人就再也没有关系了,她就觉得眼眶中有热乎乎的东西想要涌出来,心中如同被一只手扯着一样,整颗心好似要被揪出来,牵扯着四肢百骸密密麻麻得疼。
看着前面的小房子越来越近,依然猛地低下头,一滴液体滴在坐下黑马的鬃毛上,然后顺着鬃毛滑落下去消失不见。
顾钧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依然扭过头,然后将自己的手也搭了上去,心中想着,若是路依旧不通,那该多好啊。
此时已经到了房前,老猎户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见到两人骑马回来,忙上前笑着说:“两位,老朽今日去前面的路上看了,被埋住的路竟然被人给清理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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