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祠堂里祭台上只放置了一个牌位,案几上摆满了供品。
顾钧拿起三根香在蜡烛上引燃了,在蒲团上跪下,对着上方案几上的牌位拜了下去。
依然也急忙有样学样,也点了香,在顾钧身边的蒲团上跪下。
待到拜完,顾钧扶着依然起身,将两人的香插在香炉中,依然这才有机会看向牌位上的字样,“先妣顾门杨氏之位”,她明白,想来这就是顾钧的生母,只是从前也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过,顾钧既然是庶子,那么他的生母地位应该也不会高,甚至到现在也没能进入顾家祠堂。
依然不由扭头看向顾钧,看着他肃穆冷清的脸,想着他这么多年的不易,若不是平南侯府容不下他,想来也不会那样小小的年纪就离开家拜师学艺,战场拼杀。
直到他有了现在的身份地位,让平南侯府的人恨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
顾钧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上方的牌位,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娘过世的那年,我只有八岁,后来我知道,娘的病不是她自身的缘故,是因为有人容不下她,因为她生了我,所以来引来了杀身之祸,侯府不该出现一个庶长子,让侯夫人脸上蒙羞,她忍了那么长时间,也算是有耐心。若我后来没有离开侯府,如今我就该来到娘的身边和她作伴了,不对,我也不可能来到这个地方,恐怕就连牌位都被厨房里的下人们扔到灶间烧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异常平静,却让依然听出来几分胆寒,不由地用力去攥顾钧的手。
顾钧低头对着她安抚一笑,反握住她的手,抬头对着上面的牌位轻声说:“娘,我把您的儿媳妇带来给您看了,可还满意?”
依然本来想要说几句应景的话,只是脑子里突然就蹦出来若瑜的脸,嗓子就好像卡住了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顾钧也没有在意,笑着替她圆话,“想来您儿媳这会儿有点害羞,以后我会带着她常来看您”。
跟着顾钧出了门,看着外面普照的阳光,脑袋有些晕。
顾钧这才发现依然的脸色有些苍白,眉头一皱扶着她的肩说:“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依然给了他一个白眼,“身上疼,哪里能舒服?”
顾钧闻言,朗声大笑,将她的脑袋按在胸前,凑到她的耳边暧昧地笑道:“是为夫的不是,昨晚是我没控制好,以后就不会了,我实在是没想到你……”他将脸埋在她的肩窝闷闷地又笑了两声,“依然,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依然咬着唇笑,只是她又突然想到刚才阿夏说的话,突然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曾经还和另外一个女人做过他们昨晚做的那样亲密的事情。
脸上的笑容不由地就敛了下去,即便她以后是要骗他的,她现在应该装作不在意他以前如何,应该牢牢抓住他的心,不计前嫌。可是只要想到他曾经和那个女人做过夫妻,他们还有了一个女儿,她心里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戳,钝钝的疼。
而在这个时候,顾钧说他好高兴的时候,依然突然扫兴地开口说:“据说填房过门之后是要去祭拜原配夫人的,我们拜完了娘,我是不是应该去给夫人上一炷香?”女欢坑血。
顾钧身子猛地一僵,从依然的肩窝里缓缓抬头,扶着她的肩头将她的身子掰正了对着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微微低着头抿着嘴,睫毛静静地遮住眼睛里的情绪。
他眼中一恸,正要开口说什么,突然不远处走廊上传来一阵铃铛般欢乐的笑声,握住依然肩头的手不由地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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