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太没注意到他的失神,自顾自地说:“从前迟迟的日子不好过,也没正经享过福,万幸以后用不着再吃苦了。”
定北侯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说:“我自然是舍不得她再受苦的。”
“话说回来,我听元宝说他和春草都是能识文断字的,可是都送去书院了的?”
秦老太听到这儿乐出了声,拍着腿说:“这可都是迟迟的意思。”
“原本家里不富裕,村子里也没几个孩子正经去过村学,我也就没这个想头,可可迟迟非说不去不行,咬着牙把元宝送去跟着先生念书,还别说,读过几本书是跟往常不太一样了,说话条理都清楚了不少。”
“村学中都是些混小子,春草是个丫头没法去,就一直跟着迟迟在家里学,她那一手好字,可都是跟着迟迟学的。”
夸起自己养大的孩子,秦老太丝毫不见不久前的紧张和无措,张嘴就说:“不是老太婆夸大,我家迟迟可是有大本事的,那一手字写得漂亮得很,就连村学中的先生都花了银子请她帮着抄书,抄上两本就能是没准备齐全,其实只是谁也没想到玉青时小小年纪竟会如此病弱罢了。
玉青霜比玉青时小,可自小身体好,看着秀气,实际上却也壮实。
跟家里的妹妹比,玉青时看着真的是太愁人了。
定北侯说完盯着玉青时仿佛被风一吹就能倒的小身板,愁色直接笼上了眉头。
“病中虽是会影响胃口,可你也不能总是喝点儿粥就说饱了,清粥怎会养人?”
“晚上让厨子给你弄点儿清淡的菜,你多少吃些?”
秦老太在一旁煞有其事地跟着点头。
“是该多吃些,吃得下才是正道理。”
面对这两位堪称灼热的目光,玉青时心里涌起万般无奈,只能是硬着头皮说好。
她怕他们纠缠着这个问题不放,转头指了指地上的浴桶,说:“这是给我的吗?”
连日赶路,她在病中汗又多,被强拘着管了好几日没能好好洗漱,到了镇上就忍不住了。
她难得主动说想要什么,定北侯哪怕是不太赞成,倒也没忍心拒绝。
只是荒野小镇中什么都不多好,屋内的什么物件都灰扑扑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