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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长袍加身,凌风拂面,发丝飘扬于双肩,他看着那阙楼下的景色,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站在那相允祯身后左右两侧的二人皆是冰冷着面孔毫无表情可言。
“奕凡,去换一身衣服,过会儿就在朕一旁伺候着便是。”
他瞥过眼去看着自己右侧的那个侍卫打扮的人。
“是!”
那人转身离去后不多久,就成了宫女模样再次出现在了相允祯面前。
“嗯,果然,你还是恢复这女儿装才更好些!”相允祯的笑容在这在场的二人眼中,纯粹只是一种并没有生气的符号,毫无喜悦可言。
“奕谟,奕凡,今天虽然是朕主持的家宴,但也难保不会有什么意外。你们仔细盯着周遭便是,不要让无关人等来搅局!”
“是!”这男女二人,依旧冷着脸,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再次抬起头,二人冷傲地互相对看了一眼。奕凡微微一点头,奕谟便独隐匿到了一旁,只由她一人紧紧跟在相允祯的身后。
风铃声阵阵,那是小公主平日里喜欢玩儿的东西,这些日子里,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势必就能听得见那风铃声。
公主身旁的宫女举着原本是挂灯的弯钩把手,上面挂着只漂亮的琉璃风铃,那才八岁大的小丫头边蹦蹦跳跳地走着边听着风铃清脆的声音,心情甚好。
她踮着脚,看着自己的裙摆,忽然原地开始打转,嬉笑声不断,却也惹得一旁的宫女们担忧。
果不其然的,孩子终究是孩子,一个重心不稳,眼看着就得摔着了――只是,摔在平地上不打紧,这一旁偏偏就是个台阶!
相允祯本未料到会与自己的女儿在此相遇,眼看着这情景,已是惊出了一手冷汗。
黑影掠过,公主被轻轻扶正在了原地。
奕谟退后一步,微微一鞠躬,而后再次消失。
相允祯满意地点了点头。
父女二人言语一阵后,相允祯牵着女儿的手,漫步走向了正德殿――便是此次家宴开办的所在之处。
往日里办什么宴席,相允祯总是喜欢在广场上,这次倒是稀奇放在了室内。
一众人早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席位上,静静等候着相允祯的到来。
相允宇牵着宋千禾的手,夫妻二人坐在那皇位的左下方第一个位置上。
在他们对坐的,是相允鼋母子,身旁则是挨着相允泉母子。
几个小皇子也陆续到场入席,年幼的孩子嘴里叽叽喳喳的小声音不断,倒还是几个年纪稍大些的皇子在一旁教育了起来。
“想来,皇上至今都未曾立太子,还真是让我意外啊……”相允宇口中轻声言语着,宋千禾自然能听得见。她恬然一笑,“皇上的心思,你若是真能都猜得中,又何必至今都会有些许如坐针毡的不适感呢?”
相允宇微微一侧脸,看着宋千禾那张故意做出来的微笑面孔,问道:“你为何会觉得我如坐针毡?”
千禾从鼻间微微叹息着气,垂下双肩,“若你真的笃定,又何必会在意他是否立太子呢?我记得,你曾经告诉过我,皇上说过的一句玩笑话――储君之位,可以从所有皇室血脉中选择,未必要是这后宫中现成的皇子――不是吗?说不定,这句话,皇上还是发自肺腑的呢!”
说完,千禾掩口一笑。这次的笑,确实是他真实了。
“笑什么?”相允宇看不明白了。千禾瞥了他一眼,“你也不想想,现在你们兄弟四个人,也就你有一个儿子,对面那二位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还是都向你学习来着,到现在都不娶妻生子!就算是皇上的玩笑话被当真了,他也挑不出个能用的人啊!我瞧着,就现在在座的那几位皇子,就挺不错。干脆一会儿,我去帮忙催催立储的事如何?你可有觉得不错的人选?”
看着宋千禾满脸认真的样子,相允宇嗤笑了起来,“你呀,这是皇上的家事,你用不着瞎操心!”
“谁说的!”千禾瞪着眼睛,这两人的聊天声已经开始逐步加大了音量。“此事才不是单纯的家事呢,一旦有了合适的决定,对朝政也自然是有帮助的不是?至少,我们去提议,皇上应该会安心不少呢……”
千禾这话里的意思,相允宇突然明白了。
原来,她是想暗示相允祯,让他立储,表明相允宇一脉不会夺权。若是有了名正言顺的太子,相允宇再有什么动作,那自然可以被称作是忤逆之行。可现如今,在没有确立太子之位的情况下,任何可能都是会发生的。
相允祯就站在不远处,清晰地听见了宋千禾的言语。他投去了远眺的目光,见那女子的侧影依旧如第一次相见一般未曾改变,而这言语中蕴含的意思,也是让他暖心了不少。
可是,现如今再做这样的事,也是于事无补的。相允祯已经做了决心,必须要挪开相允宇的位置,否则自己即便是坐着这皇位,也依然觉得自己不过是个被架空的傀儡帝王。
相允宇从来不直接参与什么重大政事,而事情却又总是能够顺着他的预期进行着,这就是让相允祯最为不满的。
若不是此次北国七盟军突然派来密使,提出了要拿相允宇作为交换天朝与北漠的和平之时,相允祯有一瞬间觉得,这就是上天都在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