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以后,口中吧兀自喋喋不休:“奴婢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哪有送钱都不要的,真是不识好歹。”
张韬看着他满脸抱怨,不由苦笑地摇了摇头:“孟叔,这些人出身军伍,将尊严看的比性命还重。怎肯轻易受人施舍?还是让我亲自过去一趟吧。”
“少主!您乃是千金之躯,岂能与一群老卒共处?一旦出个闪失,奴婢真的是百死莫赎了,还请少主三思!”
虽然他张孟不过是张府的下人,但也是见过世面的。方才面对文俶等数人时,他能感觉得到,这些人身上杀气似有似无,让人与之相对时便会产生一股无形的畏惧。
洛阳城虽然是天子脚下,作奸犯科的事儿可并不少。他如何放心让少主直接面对这样的一群人物?
“无妨,你若是不放心,就跟在我身边好了。”张韬知道张孟是为了自己好,也不忍违背他的心意,当下出言安慰。
当他走上前去的时候,文鸯等人已经走到大市的牌楼。
“文将军且慢!”
眼看着对方就要进入人流之中,张韬也顾不得风范,不由出言喊道。
文鸯转过身子,见到一辆马车疾驰而来,马车上一位孩童掀开车帘,满脸焦急之色。当下对着文虎道:“阿弟,却不知这是哪家的公子?我等此番回到洛阳,并无故旧知晓,怎地甫一进城,便有人拦截?”
“大哥,方才那老苍头要送五万钱与你,如何不收下?这天上掉下的钱财,哪有往外推的道理?洛阳城的权贵何止数十家,也许是哪家公子脑袋坏了,想要将自家钱财往外丢才安心也说不定。”
“天下哪有这般好事?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你我仇家遍地,万事小心为上!”文鸯对着文虎文烈又吩咐了一遍,却见张韬的马车已经停在了眼前。
“在下范阳方城张韬,见过文将军!”张韬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走到文鸯面前,恭敬地施了一礼。
“你认识我?”
文鸯指着自己,看着眼前的幼儿,脑海中一阵模糊。
“文将军击败秃发树机能,使秦凉二州复归我大晋版图。立下此功勋,将军可谓名满天下,凡是我大晋子民,又有谁不识文将军?”
“小子,你很会说话!”俗话说的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文烈见到张韬小小年纪侃侃而谈,一点也不惧生。句句都是夸耀父亲的功绩,心中已有几分欢喜。
他越众而出,对着张韬道:“方才前来送钱的那个老苍头,是你的下人吧。却不是为何无缘无故要送钱与我等。”
张韬看了看文烈,又看了看文鸯,突然之间拜倒在地:“在下对文将军仰慕已久,一直无缘得见。小子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将军答应!”
“你说说,看文某是否能够做到。”文鸯看着张韬,眉目紧锁。
“还请文将军收我为徒!”
“方城张家,却不知你与本朝中书张侯是何关系?”
“那是家父!”
“此事且容我考虑一下,你先回去吧。若有消息,我会让阿烈到府中告知。”
文鸯胯上马背,朝着远处驰去:“不过那些钱财,你拿回去吧。文某虽穷,还不曾落魄到这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