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三弟确有几分聪慧,只是年纪尚幼,又得大人宠爱,只要没惹下大祸,那就暂且随他去吧。”张祎搂着爱妻,不复平日严肃。
“前几日小郎送来二十万,说是给妾身的脂粉钱,小小年纪便知道如何讨人喜欢,长大以后那还了得,只怕我们家阿舆要被这个叔叔比下去了。”
崔氏口中充满赞叹,又有一层隐隐的担忧。小郎如何赚到一百八十万钱,那可是发生在她眼皮底下的事情。如此年纪便这般聪慧,将来又会取得何等成就?
与夫君的口不言利相反,她虽然出身清河崔氏,却知道日子里离开钱财不行。夫君作为一家之主可以不用过问生活琐事,她需要操持家世,又如何能够忽略?
尤其是将来公婆故去,夫君继承封爵,到时候整个家族的开支都将需要她来平衡,离开了钱,张府也便距离没落不远了。
感受到妻子情绪低落,张祎忍不住将之搂在怀中,柔声道:“父亲如今春秋鼎盛,若非荀勖冯紞之流阻挠,已是朝廷首相。父亲年幼时,有术士说父亲有异人之相,将来必登三公之位。若是此言属实,无论阿舆如何,作为长房长孙,这爵位都是他的囊中之物,岂是阿韬能比的?”
“是妾身多虑了。”
感受到夫君的爱意,崔氏忍不住一阵感动。这种感动随即化成一股浓浓的渴望,她挤在张祎臂弯之中,怯怯道:“妾身……妾身尚能承受……”
“那就再给为夫生个孩子好了。”张祎见微知著,顿时翻身而上,房间内开始传出一阵旖旎之音。
正堂之内,刘氏忙碌许久,终于开始歇下。
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除夕”之日,府内不但要准备过节的吃食,还要前往家庙祭祖,而且到了晚上还需要是守岁,以待“正旦”的到来。若是休息不好,只怕很难撑得过去。
只是此时此刻,刘氏想起白日之事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张华感受到妻子的不安,不由扳过她的身子,安慰道:“夫人,还在想着阿韬的事情呢?”
“哎,想想我的小郎真是命苦,出生的时候洛阳城大疫,死伤数十万,当时的洛阳城,几乎家家有丧事,巷巷有哭声。当时为妻就想,若是小郎能够能活下去,此生必定不会让他受一点苦楚。只是看他如今任性玩耍、野性难驯,却不是这番宠溺对他是好是坏。”
刘氏的一番话引起张华的回忆,他感叹道:“是啊,那已经是咸宁元年(275年)十一月份的事情了。哪怕是当今陛下,也差点……哎,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冥冥之中自有上天注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