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一是被窗外的笑声吵醒的,脑袋像被人用顿器砸了一通,嗓子眼儿也干的难受,床头放了杯水,她咕嘟咕嘟一下喝完了,好奇地拉开窗帘,想看看谁来了,能让老夏笑得那么开怀。
结果,惊得下巴快掉了。
夜幕下,侃侃而谈的俊朗人影,不是程岩,是谁。
她醉酒刚醒,本就有些迷糊时间,这下,更加搞不清楚状况了,恍恍惚惚的,怀疑自己在做梦。
程岩率先注意到她,见她靠着窗户发呆,喊了她一声,“下来吃月饼。”
她迷迷糊糊地“哦”了一声,洗了把脸,人才清醒。
餐桌上有没吃完的剩菜,厨房里锅碗堆满了洗碗池,井一捶着脑袋走到院子里,程岩很自然地给她拉开椅子,“头疼?”
“嗯,这个红酒是不是假的呀?”
夏明博扇子敲她的头,“胡说八道,自己酒量不行,怪我的酒。”
井一捂着脑袋喊疼,“我本来就头疼,您还专打我的头。”
夏明博哼了一声,“程岩给你炖了醒酒汤,自己盛去。”
井一懒懒的,不想动,“老夏,你是不是喜欢酒鬼呀?”
“说话没头没脑的。”
秋风微拂,井一百无聊赖地玩弄着大理石桌面上的桂花,“每次程岩喝多了酒,你对他态度就很好啊。”
眼看夏明博的扇子又要挥到她头上,程岩赶紧拉她起来,“我陪伯父说会儿话,去把醒酒汤喝了,在锅里热着的。”
她没走几步,又听身后老夏声如洪钟,“把餐厅和厨房收拾一下,煮点儿晚饭。”
“哦”井一拖长了音调,有种喝丢了亲爹的感觉,怏怏地回屋收拾了。
约莫过了五分钟,程岩也进来了。
她正在刷碗,瞥见是他,抹布一扔,“你来洗。”
程岩原本就是过来帮忙的,二话不说,戴了手套开始洗碗,“醒酒汤喝了没?”
“喝了。”
“好点儿了没?”
“没有。”
“那就疼着吧。”
井一愤愤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你俩都变心了。”
程岩在她鼻尖抹了一点泡沫,逗她,“聪明人喜欢聪明人,你那么笨,不带你玩了。”
井一踢他一脚,被他灵巧的躲开了,“老夏很疼我的,从小到大都没让我干活粗活,刚才竟然当着你的面指示我洗洗刷刷,不怕我以后没地位吗?”
程岩举着沾满泡沫的瓷碗晃了晃,“谁没地位?”
井一忍住笑,比较满意他的自觉,洗了一根黄瓜边吃边打探,“你给老夏灌的什么迷魂汤呀,我怎么看他对你越来越满意?”
程岩慢条斯理地刷碗,“跟你说了,聪明人喜欢聪明人。”
“我以前就告诉过他你很聪明很优秀,他还是很不喜欢你呀。”
程岩无奈地摇头,跟昨天曾媛的神情一模一样,她恼火又郁闷,她就是想不通嘛。
“做事呢,方法很重要。同样一件事,方法不对,会适得其反。”程岩让她躲开些,找了个干净抹布擦碗,干净的骨瓷餐具码得整整齐齐,有条不紊,“你夸我,伯父会吃醋,自己夸自己,又太肤浅,伯父阅人无数,只有自己了解认可,才会真正发自心底的接受。”
“意思是我爸了解你又认可你了?”
程岩想了想,回答得很保守,“目前是这样。”
“半瓶茅台就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