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话,司玄臣更是着急:“是不是嘴巴也被打到了?太傅你放心,那个打你的人我肯定让父皇打断他的腿的!”
到底是小孩子心性,沈砚不由得一叹,弯下腰,轻轻道:“太傅没事,这不是好好的吗?何况,他那腿,已经被太傅打断了一条,岂能在打?”
听到沈砚这般说,司玄臣才似是放下心来,抬眼儿望着沈砚,乖乖的说道:“太傅被打成这样,定然没有用膳,与臣儿一起用膳,好不好?”
将被打跟用膳联系在一起,沈砚哭笑不得,晓得定是他现在还没有用膳,觉得饿了,就牵着他的手,低声应着。
进了东宫之后,沈砚便由玲厢侍候着,将身上绷带松了松,却没敢拿下来。毕竟现在还在宫里,不管司重知不知道她装伤,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足的。
松了松绷带,顿时觉得舒爽,司玄臣已经招呼着宫人传膳,还嘟囔着:“今天我跟太傅一起吃,太傅受伤了,要吃好的,听见了吗?”
宫人连连称是。
沈砚看着他小小的身影,不由莞尔。
新皇开国以来,崇尚节俭,以至于宫里吃的膳食并不多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司重吃腻歪了山珍海味,还是说过惯了糙日子,净喜欢粗茶淡饭。
这御膳房自然及其投巧,整个皇宫都要陪着他吃粗茶淡饭,沈砚不由得想,这后宫迟迟不纳妃,难不成是大师兄怕养不起?
思来想去,膳食总算是上齐,网油鱼卷、冬笋炒芹菜、抓炒鱼片、三鲜瑶柱、芙蓉大虾、龙井竹荪、桂花干贝、东芝汤…
看到这些,沈砚的眉头略微簇了簇,这些膳食在普通人家,自然是山珍海味,可是…她不由得有点担心,司玄臣会不会吃不惯。
当年他们大夏,历代皇帝都十分会享受,什么好吃吃什么,什么稀罕吃什么,司玄臣自从出生,吃的膳食都是山珍海味。
今非昔比,这么素淡的菜式,沈砚不由有些踌躇的看向司玄臣。
羊角宫灯的光芒打在司玄臣脸上,他的腮帮子鼓鼓的,吃的津津有味,许是太饿了,竟几次差点噎着。
沈砚并不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心里想的大都是自己,就是当年做司玄臣那个便宜娘,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可人也都是有感情的,相处的时间久了,在沈砚心里,已然将司玄臣当作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沈砚的心里本来是有些忐忑的,这会看着他小小的眉眼,听着吃东西的声音,心里倒舒坦了很多。
司玄臣的眉眼像极了他的父亲,但下巴确实不像的,应该是像他的生母拂宦,拂宦是当年唯一一个封了贵妃位子的,大抵是跟表哥有真感情在,在表哥死后一个月,也撒手人寰,乃是宫里不可多得的一对怨偶。
只是,惊鸿啊惊鸿,你何时才能记起来,你是大夏的太子夏惊鸿,而非如今的司玄臣。
“太傅。”恍惚间,司玄臣唤了她一声。
当日为了活命,信口胡说当他太傅,这几日受封之后,也一直没来宫里看他,没想到他太傅叫的倒挺畅快。
沈砚应了一声。
却见小家伙皱了皱眉头,好像是吃饱了,要与她说正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