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德殿内,充斥着这位大汉天子的愤怒咆哮。
殿内的侍官们低头瞥着那散落一地的竹简,没人敢上前去捡,皆是噤若寒蝉,心怀忐忑,不知道是谁又惹了陛下生气。
咳咳~咳咳咳~~
愤怒还未消停,殿内又响起了一阵剧烈而又急促的咳嗽声。
天子身旁的近侍赶忙上前,从袖袍内掏出绢帕,小心翼翼的递给天子。
刘宏接过绢帕,捂嘴咳了好一阵子,觉得舒坦许多之后,便将绢帕扔给了那名近侍。
近侍看着绢帕,呆若木鸡。
刘宏见他神色异样,冷着声音问他:“怎么了?”
近侍胆颤,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扑通’跪在地上,口中喊着‘陛下饶命’。
刘宏夺过他手中绢帕一看,白色的丝帕上面,有着一小口猩红的血。
霎时间,刘宏整个人如遭雷击,宫殿里的人和物也都变得天旋地转起来,他想挪动步子,却觉得浑身使不上力气,刚迈出一步便向后倒了下去。
“太医,快传太医”
不知昏睡了多久,刘宏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张让那一张充满关切的干瘦老脸。
“陛下,您醒啦。”
见到刘宏醒来,张让的眼中多了几分欣喜。得知天子昏倒的那一刻,张让直接撂下了手中事务,疾步走来。
“是阿父啊,你怎么来了。”刘宏的语气显得有气无力,手拄着床榻。
张让见他想要坐起,便将软枕靠在榻上,随后扶着天子,慢慢靠坐龙榻。
朕这是怎么了?
刘宏望向张让,他今年还未满三十,正是人这一辈子中最身强力壮的时候,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再加上绢帕上的血,令他心里有着股说不出的惊慌。
“陛下安心,太医们已经诊过脉了,说是天气渐热,陛下心火过重,再加上怒急攻心,才会晕倒过去,只需好好调养一段时间,方可痊愈。
连张让都不知道的是,有能力的太医全是世家的走狗,而袁杨等世家给灵帝下的慢性毒药,则是由几种药物一起服用才会有作用,单独服用一种都是补药。
所以没能力的太医根本监察不出灵帝是中毒了。
张让替刘宏舒着胸口,随后又补充了些许:“太医们还说了,陛下近些时日最好控制**,少动肝火,这样有利于调节病情。”
“朕知道了。”
得知自己个儿并无大碍后,刘宏舒了口气,心里也好受了不少。
然则张让却没有照实以说,经太医诊测,天子晕倒的主要原因,皆是因为近些时日纵欲过度,再加上多年的沉迷酒色,早已掏空了身体,导致腑气内虚,加上方才急火攻心,才导致晕厥。
如果再继续放纵下去,身体恐怕会严重负荷,承受不住。
虽然这些太医监察不出灵帝的实质情况,但还是能监察出个大概。
“阿父,下旨把皇甫嵩从幽州叫回来,朕要见他。”靠着软枕的刘宏吩咐说着,脸上恢复了些许血气。
张让点头应下。
走至宫殿门外,招来心腹。
张让交代了他两件事情,一是派人去幽州招皇甫嵩入京;二是将那新晋的黄门侍郎,以及明光殿内的那些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