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附近看看有沒有水源.休整一下……”
唇角扬起一个笑:“还有.都把自己拾掇干净利落些.都想要媳妇儿看到一个英雄气概吧.”
现在已经在官道上了.离着京城只有不到三十里的路.虽然不是晚上.柳墨言却也是要面子的.边关來的将士.怎么也不能人困马乏的一副狼狈样子回京过节吧.
这句话显然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有些性子活跃的.忍不住开玩笑:“头儿.我看是你想要给家里的小娘子一个好印象吧.”
“去你的.武铁虎.你以为都和你似的.天生一块儿黑疙瘩.不收拾一下就沒法见人呀.咱们头儿那是.那是天生丽质难自弃.走到哪都是最好看的.”
一个将士拽着自己的马.嘿嘿笑道.指着那个先开口说话的黑大个儿.样子很是欠揍.
“胡小嘎.说什么呢.”
副将比这些家伙见识多.跟着柳墨言的时间也最久.是那时候对方从京城中去边关述职便跟着去的亲卫.相处近一年.也知道些许自家上司的私事.最是不耐烦那些感情女人之事了.自然知道什么话在柳墨言身边不能说.听到手下口沒遮拦的胡乱开玩笑.手中的马鞭虚虚地往胡小嘎身上一比划.吓到对方老实地闭了嘴.
“无妨.我这回回京.确实是想要给‘媳妇儿’一个惊喜的……”
当事人柳墨言反而拦住了副将的鞭子.带着些优雅和缓的语调.像是吟诵一首诗词般.轻声言道.男人如画的眉目间.流转着水漾的波纹.温柔地比之他们面前的这一条淙淙流过的溪水.还要让人心动.
“哎.我说的沒错吧.头那么急着往回赶.果然是想媳妇了.”
“不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才配的上头儿.镇子上那些女人在头儿面前.都被比到哪里去了.”
女人从來都是最让人舒缓的话題.大家这样一讨论.一交流.一路之上的疲惫都消散了个七七八八.精神抖擞.柳墨言沒有再言语.牵着黑马走到一个水草比较丰美的地方.也沒有拴缰绳.自马背上的行囊中掏出一把刷子.亲自给它刷起了鬃毛.
黑马舒适地打了个响鼻.身子抖擞了下.水花喷溅了柳墨言半身.
副将笑着过來:“将军.这种粗活儿.还是找人來做吧.”
柳墨言刚去边关的时候还是个不上不下的四品武官.将军什么的.和他也沒什么关系.但是.这大半年.这个已经长成男人的曾经的少年.却是用实实在在的军功.将自己的官职升到了从三品.等到再回去.马上便要到正三品的官职.手下起码可以统领万人了.将军之名.实实在在地领受的了.
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柳墨言不用再亲自为马刷洗身子了.再是爱驹.也自有下面的人伺候着.柳墨言这样.倒是有些失了身份.
柳墨言沒有接受副将的好意.将毛刷子蘸了蘸水.按住不怎么老实的黑马.拍着对方肌肉流畅的脖颈.笑言:“睿睿可不是普通的马.其他人伺候不了.”
睿睿二字.说起來便如同咀嚼着麦芽糖一般.带着些甜腻黏连.让人心里发酥.
厄.副将突然间觉得自家将军的笑容有些危险.便是那张脸再好看.他也顺从着直觉.沒有再和柳墨言坚持.
“噤声.”
柳墨言一声轻喝.方才还热闹的厉害的溪水边瞬间便寂静地仿若死寂.
“铃~”
“铃~”
却是在这时.一阵不急不缓的马蹄声连着清脆的马玲儿声传递了过來.方才还半|裸着身子衣衫不整的众人迅速穿戴整齐.只是一会儿的工夫.迎面來了一辆看似普通的马车.十几个护卫骑马跟随在两侧.虽然人数不多.但是.看其精气神还有那座下的马驹.却是暴露了这一行人身份不同寻常.
柳墨言的眼睛在马车隐蔽处的一个标识上扫过.眼中.闪过异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