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以前的云胡子有可能不行,现在的云胡子还是有几分帅气相,也难怪何玉珠这样的大家小姐也忍不住动心了。
这么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在心里比较着儿媳妇的人选。
很明显,在她心里选都不用选,也无需比,何玉珠哪方面都比沈华灼强。
对于许氏这种一向不擅长掩藏自已心思的人,沈华灼只看着便隐隐约约猜测到了什么。
她便找了机会在云胡子面前提过一两句,云胡子举双手同意。
他已经被何玉珠缠得忍无可忍。
云胡子甚至当着大家的面表示过,要送他们离开。
但是许氏不同意,云成中也没有表态。
而玉氏的病实在不能拖得太久,更不能离开他们的诊疗。
因而,何家人住在云家一事,好像就这样定了下来。
何玉珠的行事举止也跟以前不一样了,从不曾在云家人面前露出半丝不好的小姐脾气。
更没有再在何万三面前说三道四。
转眼间好像换了个人。
对于这样的何玉珠,大家都乐于看到。
就连何老爷在提到他的女儿的时候,他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为了表达他的感激之情,他还特意去了找沈华灼说了一大番好听的话。
“这次我夫人还有小女的事全赖云娘子相助,真是感激不尽。”
沈华灼淡淡的应了:“没事,何夫人患的病,不过是我恰好能治而已。”
“云娘子医者仁心,可能救治与你而言只是顺手为之,可在我看来,却是大大的恩德,还请云娘子接受我的一片感激之情。再有小女的事……”
在沈华灼心里,从来都是将何万三与何玉珠是分开的。
她对他们夫妻俩的仁心仁德也并不能影响她心里对何玉珠的万分讨厌。
因而,一听到何玉珠的名字,她就莫名的不舒服,眉头微微蹙了蹙。
何万三何其精明,立马发现了,连忙硬生生的转了个话题。
“之前云娘子身陷险境,我竟然许久才得知,以至于没能及时帮上忙,实在汗颜!”
沈华灼心中了然,知道何万三人脉和诸多关系皆不错,当时从事情发生到她出来,时间也的确很紧,因而,他没有使上力,她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
“此事无碍,已经解决了。”自已的事情,不要总想着靠别人。
一次两次靠得住,那么三次四次了?
人总会学会自已处理事情。
何万三想说的不想说的都说了一通。
然后才定定的看着沈华灼再次谈到了合作的事情。
何万三此时的态度与刚来之时,简直有天壤之别,上次沈华灼没有考虑,这次地认真起来。
“现在正值丰收之际,我们后山谷的地还是第一次栽种育种,效果我们并不能控制,只能预测,不如待到所有水稻和小麦都收获后再行商谈。”
她不是青红愣子,一听有合作的机会就激动不已,她首先得衡量自已是否有那个本事吃得下去。
否则吃相太难看,以后难免不好过。
她的谨慎小心也正是何万三最看中她的地方,虽然自已的满腔热情碰了壁,却让他更加坚定了要再次与她谈合作的心。
夏至已至,放眼田野之上,入眼皆是一片金黄的稻穗,炎热的风裹挟着稻谷清新的香味一阵阵扑鼻而来。
香气盈人。
村里老一辈的沈举人正在田埂上与少年郎们谈笑风生。
众人看到东家来了,行完礼后,一窝蜂散了。
“举人伯伯,在这里待得可好?”沈华灼朝沈举人行礼。
沈举人已经是快五十岁的人了,是沈家村里除了李原才以外唯一的一个举人,他挥挥一身灰白的道袍:“我这掐指一算啊,得提醒你一句赶紧着让他们提前开工割稻子。”
他的声音低沉,语速却沉着,声音清晰。
听说他当年读书读的好,却因为当时家贫,没有凑上上京城的宿食费,因而,大好的才华便被耽搁了下来。
自此便留在村里,给村里的孩童们上上课,靠束修度日。
沈华灼因为云小树在他那里上学,因而,跟他关系一向还算亲近。
且他为人虽年老了,但他的脑袋却十分清楚,说话做事思路清晰。
只是读了一辈子的书,身体有些羸弱,故而做不了农活。
而他觉得自已既然没有登上自已想要攀爬的高峰,不想害了别人家的姑娘,因而一辈子没有成亲,到老了都是孤家寡人一人。平日里没有什么多余的爱好,只有读书罢了。
有时候闲来无事,便会一心研究周易八卦,偶尔也会看看天象。
云小树要备考秋日的童子试,沈华灼便作主将他请过来在山谷里面坐堂,正好又可以教云小树,还能连他们半大的少年都教了。
要是旁人大概要说他老糊涂了,可沈华灼却听了进去,她挽了长裙席地而坐:
“举人伯伯,你说我们为什么要提前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