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好死不死的,她选择要跳楼的那间正是沈华灼所在的雅间。
此时房门大开,他们两双眼四目相对,沈华灼是面无表情,李香儿则是恨意如山。
当他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之时便如崩裂开来的炸弹,一时之间火光四射,散布开来,让人平白生出了些许冷意。
沈华灼不了解李香儿的执念,她的冷漠是本身存在的,此时却无法看透那双尖细的杏眼里为何如同淬了毒液似的盯着她。
云胡子默不作声的拦在小娘子面前,庞大的身躯阻隔了两人的对视,也让小娘子心头一暖。
她抠了抠他的手心,示意她并不怕她,抬脚出来冷冷觑她:“香姨娘这是何意?”
“哼,没有什么意思,只是你们家云小树非礼我欲要对我行不轨之事,刚刚已经被官差抓走了。”
她是故意要闹这么一出,好提醒窝在雅间不明世事的两人。
“什么?小树要对你行不轨之事?”沈华灼满脸不敢置信的样子狠狠的打击到了李香儿的心。
她这样质疑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对于云小树来说,就真的那么没有吸引力吗?
“恕我直言,小树一向最是守礼明礼,怎么会对你一个有夫之妇有非分之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云胡子眉目一拧,俊朗的脸上冷光凝结。
李香儿只看了一眼,便低了头垂了眼。
这云胡子居然长得这么帅气,想当初他的大胡子,可真是一言难尽。
“哼,香儿,跟他们废那么话干什么,让他们有什么事自已到县衙里面分辨。”
傅老爷脸上变得极快,拉着李香儿便走。
在他心里此时只有李香儿,她已经完全占据了他所有的心思,至于沈华灼曾经对他们傅家的恩德,早被他丢到了九霄云外。
“快,县衙。”
两人连忙出了悦味楼,赶往县衙。
紧赶慢赶,到的时候,却已逢李原才开堂审理过了。
“怎……怎么审的?”
前后才差了一刻钟,李原才便已经宣布此案人证物证俱有,云小树直接被打入了牢房,等待二次审理按下手印认了罪便要结案。
“县太爷,草民有话要说。”云胡子上前便道。
“大胆云胡子……见到本官竟敢不行礼!”李原才早就耍够了威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云胡子面前这样的感受更加强烈。
所以一听到云胡子开口,便拍了惊堂木,他想欣赏他跪倒在他面前,惊慌失措的样子。
同时也好让面前的女子看一看,她喜欢的男人其实是一个多么没用的人。
可谁知,在听到那么惊人声响下,云胡子面不改色,依然身姿笔挺的立在堂下。
没有羞辱到他,他恼羞成怒欲要再拍,却见沈华灼上前一步。
“大人此时若是在升堂,我等理应行礼,只是此时大人案情已经审理完毕,咱们便是同村之人,大人这般高风亮节,总不至于连同村之谊也不念吧?”
她一边说一边按下云胡子,生怕他在冲动之下跟李原才闹将起来。
李原才很想说不,可面对这张如花的笑靥,他说不出口。
沈华灼扯了一把云胡子,两人微微躬身:“此案大人既然已经初审过了,我们便先回去等消息了。”
已经被提审过的嫌犯短时间之内是不会再一次被提审了。
他们现在急需把此事调查清楚,不能让云小树白白担了这样的名声。
看她说走就走,李原才略有些抑郁。
没做官的时候,一心想做官,以为做了官就能为所欲为,可是却发现有了更多的限制……
不过,这一次他们一定不会再有机会替云小树洗白。
说起来,这一次的案情很简单,傅家只是指控云小树手脚不干净,对李香儿动手动脚,以至她名节受损。
所以,不需要什么证据。
也没有什么可串供的。
故而,李原才并没有发下禁止探监的命令,这便方便了云胡子和沈华灼,他们使了些散碎银子便很轻易地进了牢房。
云小树住的是男监,条件跟女监是一样的,只是守着的人却是另一个叫李王木的人。
他长得凶神恶煞,手头上经常喜欢拿着一根皮鞭,瞅谁不听话不顺眼,上去就会给他一鞭子。
“你们干什么的?”看到两人进去,他拦了他们粗声粗气地道。
云胡子上前一步把沈华灼挡住,银子也同时递了上去:“行个方便。”
银子上手,李王木的神色好了许多:“快点儿,最多一柱香的功夫。”
知道他没好说话,两人不敢耽搁,连连往里面走。
昏暗的角落里,云小树靠着门口坐着,沈华灼心头一酸,轻轻唤他:“小树,我们来看你……”
云小树腾地站起来,小声分辨:“大哥大嫂,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想要非礼她,对她更没有非分之想……”
看他反反复复只会说这几句,情绪有些不稳,沈华灼打断他:“我们知道,她是故意寻仇,你只是被她撞上了,这只是一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