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要去零陵郡里办些事,也不知道是什么事,让他带着她一块儿去,他都不愿意,可最好别让她知道他在外面乱来,否则,她就……
她磨刀霍霍,就着木头板子,砍了几下,虎虎生风。
听得傅青渊来唤,道是他头痛,也是一脸紧张,连忙回房取了药箱便过去了。
把过脉后,不由缓了神情:“没什么大碍,大约是你脑子里的血块凝结的时间太久了,这么乍然一下子没有了,你还不曾习惯,所以这才会觉得痛。”
以前是那血块把他所有的痛感神经都给麻痹住了,他怎么会感觉到头痛了。
“事实上啊,你血块未散之时,痛感比现在还要多几倍,只是你感觉不到罢了。”
傅青渊微微点头:“也就是说不会有什么事,还劳得云娘子跑一趟!”
这从夜里到白日,沈华灼都不知道跑了多少趟了,她都跑习惯了,看他们兄弟俩都是一脸惭愧的模样,笑着安慰他们:“无妨,这倒还好,昨儿个夜里你们是不知道,小妹紧张坏了,一看二少爷有任何异常都心急火燎来找我,这一夜都跑了十来圈。”
傅青源听得心头一震,小妹……那就是紧张他,生怕他有些三长两短的。
“我……小妹还小,不懂事,容易紧张,给云娘子添麻烦了!”傅青源十分自觉的替云小妹说话。
沈华灼先是诧异的盯着他,尔后展颜而笑:“二少爷,你怕是忘了,我是小妹的大嫂,我怎么会不体谅她?况且,她为了……”自家的未婚夫那样,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为了不让傅青源事后太得意,拿捏小妹,她并没有说出口。
经她这样一打趣,傅青源脸唰的红了,摸着鼻尖,不好意思的低头。
他刚刚都反客为主了,这也是当着云娘子的面,若是云家老两口的面,只怕他得被他们用眼神盯死。
想至此,他哀求的看向傅青渊:“大哥,你……聘礼都备好了吧?”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娶小妹过门了!
傅青渊看他说头痛,可思维能力还这么跳跃,想得这么宽,不由瞪他一眼:“先好好养伤,大哥答应你的事自然会做。”
傅青源嘿嘿笑着,觉得他今日这一个上午出的糗比他这么久都多,便看向傅青渊:“我说大哥,你弟弟我都有未来媳妇了,你这做大哥的是不是应该抓紧些了。”
傅青源还想再说,却见傅青渊的脸都黑了下来,顿时缩了缩身子,喉咙里不自然的吼了一声,低头假装咳嗽几声:“那个……我,我累了,我要睡了!”
然后他就果真默默的躺了下去。
因为把再招惹上傅青渊,连喊都不敢喊他,自已动身子的时候痛得龇牙咧嘴的。
沈华灼看他们兄弟俩这般的相处模式,不由失笑,不过想到他们俩目前凝重的氛围,她还是慎重的叮嘱了一回:“你身上有好几处缝合的伤口,最好不要随便乱动,否则,这一旦把伤口给弄崩了……我也救不了你!”总不能再缝第二回。
可这经过了第一回的缝针,他伤口周边的皮肉都已经穿了洞,依她的技术和目前的医学发展,实在是没有办法再二次缝合了。
她这样一吓,傅青源就越发不敢随便动弹了,任由沈华灼把细棉被给他拉上去,盖住了双肩,瞌上双眼一动也不动。
房间里本来三个人,却有一个怕惹上麻烦装睡的,留下了沈华灼傅青渊两人。
一个心思诡测,自已都弄不清楚自已在想些什么,他拍拍耳膜,之前与云胡子的话还言犹在耳,一个单纯真诚,双眼里带着不受世人污染的天真与纯粹,她心里所思所想,都是针对傅青源伤势的治疗方法。
坐了一会儿,沈华灼只觉得这气氛有些诡异,又见傅青源装睡好像真的睡过去了,便要出去。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傅青渊才反应过来,他快速伸出手,却也只来得及抓住她的一片衣角,衣衫的料子用的杭绸,极其丝滑柔软,便在不动声色间就滑溜而出。
空留一地叹息。
“大哥……你这又是何必了?”傅青渊重新坐下,靠着床头看着窗外萧索的枯枝发呆,棉被里传来傅青源幽幽的声音。
“你不懂!”
沈华灼没在场,傅青渊不再忌讳他与沈华灼的关系。
“我懂!”他不懂,又怎么会讨得小妹的欢心?
“你想把李仁章怎么样?”谋划了这么久,想了这么多,他才意识到,他们在商量收拾李仁章的时候,居然没有问过床上伤患的意思。
“他?哼,万死不足以泄我心头之恨。我……我要让他名声败光,然后死无葬身之地。”说到那个把他打成这样的仇人,阳光洒脱的傅青源也在一瞬间在脸上打上了一层寒霜,整个人黑沉沉的,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咬着牙根蹦出来的,听起来就像一把利剑在划着人的心房。
“好,就按你的意思!”如果傅青源想要直接对上李仁章,他也没有意见,反正,李仁章就算知道什么,他也是将死之人。
问过傅青源后,他立刻修书一封派了铁柱前往零陵郡里送信。
正好来得及拦住还没有正式动手的轩辕云天。
看过信后轩辕云天冷冷一笑:“果然是傅家人,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