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喝五吆六。
楚铭一动不动。
宗门管理做到如此,倒也算独树一帜,不好评论。
灰衣大汉远远望见有人指着自己,移了移位置,当确定那手指如影随形后,气冲三丈。他杀气重重的向手指主人走去,周围川流不息,阻塞着他,他一气之下前奔过去,排山倒海,将沿途之人撞的踉跄倒飞出去。
楚铭看着他靠近自己,寸步未移。
手指倒是放下了。
不然会被撞到的。
只见灰衣大汉如同野牛莽冲直撞,在冲撞到楚铭身前之时,骤然急停。如今贴着这位少年的胸膛,低头俯视,没有刚才的汹汹气势。
面对眼前的矮冬瓜,大汉只感觉好笑,许是笑得太严重,竟然捂着肚子脚底打滑,险些跌倒。
楚铭想了想,沉吟良久道:“我的衣服没有发到。”
大汉来了兴趣,从一件储存戒指中随便取出一件衣服,这黑袍尺寸宽大,非九尺之躯容不下!
汉子笑道:“来,给你。”
面对汉子的刁难,楚铭脸色阴沉,犹豫了一下后,欣然接受。他扶着黑袍来到一位高大男子面前,这高大男子就是没有领到尺寸合适的衣服,刚才骂骂咧咧,然后汉子咄咄逼人,他只好罢休。如今一件正好的衣服摆在他的面前,他当即脱下那件蹩脚的,迅速交换,生怕对方反悔。
接过这件非八尺之躯容不下的衣袍,楚铭显得神色从容,在这车水马龙的房间走来走去,大声说道:“换衣服,有没有人换衣服,我要小的。”
这让汉子心情郁闷起来,看着洋洋得意的少年,神色越来越尴尬,这不是打他的脸吗?他悲愤欲绝似的大吼一声:“你这个多事精!屁大点的事,你用得着这么招摇过市吗?啊,你还不停下?”
楚铭转头望去,无辜的撇了撇嘴。
这位汉子越看越气,唾沫四溅,“给我停下!还有你们,不准更换衣服,否则今晚没地睡!”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有些呆若木鸡,随后四散而去。楚铭拿着手中的八尺长袍有些郁闷,心中暗骂那个汉子。
汉子露出胜利的喜悦神情,面对这种不知天高地厚(不讨好我)的人,一定要不断的使绊子,不然以后谁还会尊敬我?
只有些细微权力,没有真正的资本基础,只能获得暂时的红利。反之亦然。当那些权力脱手而出,那你已经归为底层,没有任何价值。所谓的墙倒众人推,就是趁你病,要你命。
就是富贵之时不敢惹你,在你落魄之时,对你家杀人放火。
这个道理汉子不懂,一味的树立权威,却没有完整的统治体系,就让他猖狂那么一会,又能怎样?
只是楚铭也不懂这个道理,这汉子实在欠揍,三番两次的刁难自己,气恼愤怒同时涌入他的心头,他竭力的遏制,倒不是打不过这个汉子,而是初来乍到,又是异国他乡,动手连个辩护讼师都找不到。
两个文盲打架,最可怕。
要是这文盲还是个莽夫的话,那就要称惊骇了。
沉默良久的楚铭扶了扶衣袍,笑了笑。他将衣袍平铺在地面上,左手指节形成游走之势,果不其然,那如箭矢锐利的指尖落下,黑袍被激荡的裂开,差点飞窜出去。
黑袍的内部并未渗透,只是衣襟裤腿有所损减,并且边缘处高高翘起,像是被狗啃的。由此可见,楚铭的切割技术并不好。
但他并不在意,脸上露出畅快笑意,双手捻起这件被砍过的黑袍,那黑袍低垂,摆置在空中。
楚铭看了之后,有些嫌弃。试了试,有些松。他摁住腰间,手里握着不知从哪家铺子顺来的红绳,手指一绕,几乎一个眨眼功夫,那红绳就牢牢捆在他的腰部,算是固定好衣服,再没有走一步就掉落的风险。
这位莽夫兼文盲的汉子一拍脑门,又想出个坏主意,立马呵斥道:“你竟然敢乱改衣服,真是不知死活!”
楚铭笑了笑,觉得跟此人较真没意思,望向远处,老远的懒洋洋一句:“那有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