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清晨的第一片雪花洒在一弦的脸上,他才缓慢清醒。
野猪倒也还没动,但自己身上不知何时盖上了一张薄被。
虽然心中微微一惊,但这熟悉的款式与味道,无疑是自己里屋的棉被。
一弦笑了笑,嘴上却埋怨着:
“也不知道盖厚一点的,昨天半夜可是冷得不行啊。”
片片雪沫飘落,惹得地面结上了一层薄薄的霜,四处找不见再不斩的人影。
难道是找吃的去了?
毕竟如今学校里没几个活人了,吃饭什么的还得自己想办法吧。
随着他的起身,野猪也睁开了双眼。
它背上被雪花盖了一层,随着他的抖动,白色的雪沫四散开来。
给周围又增了几分凉意。
它哼哼唧唧地跟着一弦。
一弦也是费了老大劲才让他明白,先不要进屋。
屋里还有两个小孩,吓到了就不好了。
一弦踏进物理,小女孩早已醒了,在床边坐着,手指不停地捏衣角。
看起来很忐忑的样子。
一弦小声打起了招呼:
“醒了,今天身体感觉怎么样?”
“是柳生大人啊,我还好,就是弟弟一直没醒过来,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
小女孩一边说,一边刻意收起了自己的双手,似乎想变得镇定一些。
一弦接着检查了一下小男孩的脉搏气色:“他应该也是这两天就能醒,你大病初愈,不要过多运动,叫我一弦就行。”
小女孩有些迟疑地回答:“一弦,好的,我记住了,柳生大人。”
“……”
或许是气氛陷入了沉默,小女孩自我介绍道:“柳生大人叫我萤就好。我弟弟叫辉夜牧,我们跟哥哥一起来的……”
想起了哥哥,小女孩脸色黯淡起来,大大的眼睛低垂着,不安地询问着:“我哥哥还好吗?”
说起这个,一弦想起了昨天白天交手的那个疯子。
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勉强应付着:“看着挺好,劲儿还不小。”
说起来从醒来就一直没见到再不斩,便向小女孩问道:
“小萤,你看见再不斩他人了吗?”
小萤点点头说:
“再不斩大人下山了,还给你留了句话。”
“什么话?”
小女孩回忆着再不斩的语气,那份高傲不屑的神色还真学到了七分:
“屋里没什么吃的,我下山给厨子找点食材。”
……
山下,再不斩维持着薄雾在忍校中行走。
尽管他再三仔细观察周围,前往校长室的路却依旧没有发现牲狐或者辉夜真的痕迹。
确认确实无人后,他翻找起库房里能用到的食物储备。
这库房清冷异常,除了几个小盒子里的兵粮丸和一些苦无外,并没有装太多的东西。
显得库房十分节俭。
可兵粮丸终究不能当饭吃。
再不斩并没有贪心,用袋子装了两袋,挑了一把刀和苦无就离开了。
再出门雪已然下的有些大,几乎铺了一层一公分厚的雪在地面。
他缓步前进,下一站是燃薪院。
再不斩其实并不想回那个地方,毕竟牲狐才在那里伏击过他们。
若是燃薪院有粮食储备,危险系数还要加个几分。
不多时,燃薪院到了。
清冷的院门敞开着,明明几天前还热闹的地方突然显得一片死寂。
像是被遗弃了很久的废墟,十分陌生。
再不斩维持着微量的薄雾,小心地潜入了燃薪院。
燃薪院里一片狼藉,繁多的白骨林立其中。
这里似乎不久前经历过一场战斗。
……
自己离开前不是这样的,莫非是辉夜真在这里跟牲狐的人起了冲突。
想想牲狐最后抱着那少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