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弦瞬间想到,她能听见我的心声?
那我是不是最好不要想东想西的。
由此,他不免开始迫使自己只关注着那张淡蓝色的面庞。
那有别于人类彰显着异样美丽的颜色里却是一张绝美的脸。
柳叶般的眉毛下点缀着一双满载星光的异瞳。
鼻梁下淡淡的阴影,让立体的美感更加强烈。
一双薄唇微开,却不会用此说话。
一种遗憾感从他心里升起。
但时间已经过了太久了,他得说些什么,他想说些什么。
一弦张开嘴,一时词穷:
“我也存在。”
咕咕声随之响起,一弦知道,她在笑。
但一弦却生不出一丝一毫恼怒,但他随即就觉得此举的狡猾之处了。
化身出这样一个对于自己来说完美的存在。
哪怕是询问自己最深处的秘密,亦或是拒绝自己的要求也显得格外容易。
她真是一个老……
想到这儿,一弦打住了自己的想法。
要是被她看出了心声,反倒不美。
一弦开始强迫自己去想一些美丽而伟大的东西,世界,宇宙,故乡。
想到那个曾经弃如敝帚的故乡,一弦不由沉默了下去。
他曾经将故乡与雾隐村相互对比,得出了雾隐村不值得他待下去的结论。
并为之倾尽所有心思,如今逃离了雾隐村,却对弥留在那里的东西感到怀念。
那个自己也说不准信还是不信的传说。
不知下落的再不斩和辉夜牧。
……
见一弦久久未能开口,她却先问了:
“告诉我,你的感受。”
一弦没有隐瞒的意思,但这种复杂的人类情绪实在是无法妥当的描述出来,他只能勉强找到一个较为概括的词回应道:
“我感到难过,我似乎又一次抛弃了属于我的东西。”
她似乎瞬间就理解了这个词的内在含义:
“难过,一种生物的情绪,我没有情绪这种东西,我只是偶尔会对食物感到兴奋。”
听到这儿,一弦有些羡慕起这种简单的生活方式,他也想到了一些更好的描述方式:
“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说法,我就像是一个没有目的的浮游,只是从一个地方匆忙赶到另一个地方,回过头来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改变。”
她绝美的脸上微微有了一些疑惑,眉头也微微皱起:
“这种复杂性超出了我的理解,人。”
一弦心中暗叫着这种冰山美人的困惑表情十分犯规,一边羡慕地说道:
“我真想变成你这种生物。”
咕咕声却又传来。
她说:“你还不了解我,人。”
“你的所有顾虑和怀疑都明明白白地映射在你的前脑,无数的激素在那里交汇。那些构成的声音和影像,实在是混乱无比。”
一弦对大脑了解不多,却意外地听出了她对人类的大脑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升起几分好奇:
“大脑不都是这样吗?对了,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她回答道:
“我不是,我们不是。”
“我们的神经元分布在每一个个体之中,只有通过查克拉的联系才能汇聚成一个整体。”
“你可以称呼我们为,伊澜。”
一弦却抓住了一些奇怪的描述:
“什么叫分布在每一个个体之中?你不是你,而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