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曾经跌入理性疯狂中的止水哪里会看不到这片光景。
止水不由得想起自己曾希望把这份思考方式传授给鼬,甚至传授给家族里其他人的想法。
他遍体生寒。
家族里那些个一根筋如果能找到一个理论能为他们的暴力行为正名。
不知道会把这个理念推崇到何种地步。
不,或许还未踏出一步,就会被已经屹立于木叶权利高峰上的团藏大人所抹杀吧。
若是说对于一个普通的隐患还能够手下留情。
面对一群具有完整逻辑闭环和行动理念的敌人。
不知道团藏大人会甘愿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和敬意去摧毁宇智波家族的一切。
……
止水沉默了。
似乎是从打击止水的行动中获得了恶趣味的快乐,一弦等他难过一会儿才劝慰道:
“其实不会的,这种理念注定只会为少数人持有,甚至不会被一个实际意义上的人持有。”
止水不是很同意,他强调说自己之前的确持着那样的观念进行行动。
或许是一些小心思,他并没有明确指出是多久“之前”。
一弦敷衍着回答说,战争的话确实没办法。
这种纯粹的理性几乎传递不了多远就会被人本身所消解。
人具有感情,有血脉,家庭,有朋友,这些都会与理性为敌。
止水在家族里虽然蒙受崇拜,但能被他称作家人或是朋友的少之又少。
他的确很适合沉浸这种暴躁的理性之中。
止水想起鼬,想起拥有弟弟拥有一个完美家庭的族长富岳一家。
他试探着问道:
“所以说,那么化解这种理性的争端的还是家族和羁绊,是吗?”
一弦愣住了:
“羁绊?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完全的理性这条路走不通,就要去走完全的感性?”
他从指缝中露出眼来,宇智波止水的眼睛还是那么无神。
说完这句话一弦突然反思到了自己的问题所在。
不是他们想走完全的感性。
而是血统!
血统。
受血统的影响,完全不对等的实力上限和成长速度让公平从来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如果要实现自己理想化的世界模样,至少要让这些优势变得不那么有决定性。
换句话来说,由血脉传承力量的世界,可不就是只能走如同柱间一般的横压一世的路子。
或者是维持着几个强大家族的“羁绊”
把忍界的和平寄托在几个大家族的继承人历代都不闹崩的前提下?
……
见一弦没有下文了,止水却是笑了笑,他误以为一弦生气了:
“不好意思了,一弦先生,你的思考的确很新异,是我贸然论断了,我应该多想想的。”
一弦长叹了一口气。
越发的思考,便越发地了解到自己面对的是多么深刻而顽固的阻碍。
“不是你的问题,对不起,其实我也没有想好。”
听到一弦的道歉,止水突然对他萌生了一丝同伴感。
这种感觉是远超于鼬的认同,即便是天才如鼬,也未曾与他在如此深刻而根本的问题下深挖如此之多。
一弦摇摇头,将挫败感扔出脑海。
“止水,你还是离团藏那老小子远点吧。”
止水摇摇头,他的温柔像是从另一个方向发了芽:
“不,我得阻止他,既然已经了解到了团藏大人所持有的愿景会塑造什么样的忍界。”
“我便更有理由要反对他了。”
一弦头痛不已。
自己怎么老遇见愣头青,再不斩也是,止水也是。
一个明知道传说的虚构性还跟自己说自己又相信了。
一个明知道危险还要自己顶在前面。
话都说到这儿了,难道自己还要摇着他的肩骂着说“你不知道自己以后怎么死的啊!”这样的话吗?
一弦吐了口气,他决定闭嘴。
似乎是感觉到一弦的怨气,止水竟跟他开起了玩笑:
“不如我们打个赌吧,要是我成功阻止了团藏大人,你就来木叶帮我吧?”
“你的实力还是不差,可以给我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