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多次的练习,他逐步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莫非自己就是学不会影分身?
他有些不信邪,便在甲板上疯狂地尝试使用影分身。
一弦总觉得这个术式施展起来好似有什么东西把自己套在了一只透明的麻袋里。
若是平时生活还好,一旦触碰到边界,就会出现窒息一般的痛苦。
而这个边界,似乎就是影分身术。
在逐渐上头的尝试之后,他终于失去了精力。
一弦闭上眼,破罐破摔道:“算了,至少终于能睡觉了。”
……
一弦缓缓睁眼,却看到自己不断地下坠,一些气泡和波纹从远方传来。
自己这是……
又被呼唤过去了吗。
虽然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热情。
但一想到那个蓝发的伊澜,他隐隐却有些高兴。
好像是又要见一个老朋友一般。
随着他的下坠,一只巨大的伊澜隐隐闪烁着蓝色的光亮。
这温柔的蓝光像一支深海的火炬,又像是迷途者的灯塔。
一弦终于有了方向。
不久后,那个透着光的伊澜已经早早地化为了人形在深海处等候。
“人,你来了。”
“是我,其实你可以叫我一弦。”
伊澜一愣,随后礼貌地说道:
“是我习惯了,一弦,你在找我?”
“你能不能让我听不到深海的呼唤?”
“深海的呼唤?一弦,不是深海在呼唤你,是你在向深海索求……”
一弦头痛的事情又多了一件,自己始终无法用出影分身这件事就已经够烦心的了。
现在伊澜还告诉他,睡不着不是因为楼下的邻居太吵,反而是自己在邀请对方大晚上吵闹点?
即便如此,一弦仍旧相信了伊澜的解释,毕竟,她没有必要骗自己。
“我什么时候向深海索求了?”
伊澜右手画出一个圆,深黑色的水面切口顿时变白,随后像是一面镜子,里面是一弦第一次在纲手的指导下使用影分身。
一弦有些纳闷,为什么自己使用影分身会跟深海的索求有关系?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虽然是梦中倒也是有胳膊有腿。
虽然想不通,但他有了一个绝妙的注意。
伊澜并没有着急,时光在他们眼里无足轻重,她耐心地等待一弦的思考。
“伊澜?”
“我在……”
“你能不能帮我看看,为什么我用不出这个术。”
一边说着,一弦在这个奇异的深海空间结印,然后施展影分身术。
又是一样的闭塞感,一股子窒息的痛苦席卷而来。
见一弦有些痛苦,伊澜下意识向上游了一些,宽大的触手将一弦包裹了起来。
她化身的蓝色魅影则轻轻搂着一弦,额头紧挨着他。
几乎是瞬间,那股子窒息感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庞大而舒展的世界。
一弦好像什么也看不见了,又好像什么都能看见。
无尽的深海在他的领域之下,无数的伊澜出生,死去。
组成一个巨大的个体,繁衍。
与此同时,一道深黑的分身在他身边凝聚。
一弦注意到了,却好似沉醉在那股子奇妙的感受中。
似乎是察觉到了一弦灵魂融解的危险,伊澜将额头抽离。
一弦顿时失去了那样的感受,待他回过神来一看。
自己已然在卧室醒来。
洞开的门扉之外。
有一个人影正端坐在船长室的桌面之前,那人的样貌与他别无二致,只是他的双眼深邃异常,似乎透着深海之下那幽蓝的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