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我现在很幸福。”
今天月亮格外的圆,银白月辉落在人身上像是披上一层薄纱,路明非举头看向前方的风景,语气温和。
“曾经我相貌普通,成绩一般,被父母寄养婶婶家的家事也是寻常,一眼就能够望见人生的尽头,随便丢个石子到人群都能砸中和我一模一样的普通人。”
路明非捡起地上一颗鹅卵石往远方丢,鹿芒在一边默默听着。
“以前我总觉得我在婶婶家是多余的存在,那里没有我的位置。”
“在学校里我也是多余的,仕兰中学的同学们过于精英,班上没人会有怪行为,只有我经常出丑逗大家发笑,我最开始更是乐得以这种令自己难堪的方式来融入群体。”
陷入回忆的他随处乱走,不知不觉中走进一处公园。
“我越发懦弱,变得逐渐喜欢讨好别人,傻笑和颓废成为别人对我的印象……”
说到这,路明非停顿一下,温和的语气猛然一转,异常冷漠地接着说:“那时看见他们的脸就很讨厌,恨不得拿起周围能拿的一切事物砸在他们脸上,让其毁容住院,从此再也见不到。”
“我想见到他们的血,用刀解剖他们的身体,为他们安排各种死法,以及如何事后无事生活。”
鹿芒平静无言,只是全神贯注地看着路明非,她包容他的一切。
“里边的他们甚至包括婶婶。”路明非手臂趴在公园河边的栏杆边,“婶婶那时在我眼里可讨厌了,每天就知道骂我,用各种各样的理由说我,让我怀疑自己做什么都不对。”
“哈哈。”路明非笑了几声,“当时真的是好险啊,我差一点就走上了无法回头的道路,要是没有叔叔安慰我的话,要是没有发现婶婶刀子嘴豆腐心,要是没有堂弟……”
当时发生了什么差点无法回头,鹿芒不知道,也不想问,这种悲伤的过去还是让它过去为好。
鹿芒没有问,但路明非还是把当时的事说了出来。
“当时周围有一群该溜子,没有工作,最喜欢打劫我这种有钱上仕兰又是普通家庭的小孩。”路明非握紧拳头,“他们有一天把我围住,威胁我要我把家里有钱的东西给他们,不然要我好看。”
“那时我怕了,也愤怒了,怒火中烧下的我大脑前所未有的清晰,没一会儿就策划了能把他们解决的方案,并立刻执行了起来。”
“人是一种脆弱的生物,生活中有很多东西能轻松终结人的生命。”路明非转头与师姐对视,“如果没有叔叔以为我被婶婶气得离家出走出来找我,安慰我,然后阻止我,那群该溜子已经死了。”
路明非说完,静静看着师姐。
“嗯。”鹿芒表示知道了,面色不变。
见师姐没有对他露出厌恶,路明非心中松了一口气,然后懊恼自己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怎么把黑历史说出来了,还好师姐并不讨厌。
路明非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