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大娘们儿吗?”我戏谑道。
“也不是不可以。”
这有点难整了,唠的嗑太硬了。我说:“还是算了吧,我刚结婚就去找大娘们儿,这不犯罪吗?”
“也是,”周君笑道,“我忘了你已不是自由身了。想家了给嫂子多打打电话吧,看看你一天胡思乱想些啥,也不往家里报。”
“老毛病了——你还去啊,作为项目经理,这影响不太好吧?”我试图劝劝他。
“我单身我怕什么?”他反驳说。
“这不好吧?你不看看弹钢琴的李云迪?”我善意提醒。
他嘿嘿一笑,“我这毛病跟你一样,邓部,都是个人癖好,不同的是你写比较高雅,我的这个就直接暴露人性了,诶诶诶!说可以,你别把我也写进去了哈!”
我说:“只要你不会上新闻,我是不会写的——不过话说回来,周总,你是啥时候有这爱好的?”
“要是别人这么问我肯定黑脸了,你既然问出来了,我就告诉你一声吧,之前跟一个项目大领导混的时候,他带我玩的。不过他现在已经臭名昭著了……”
“而你现在还在顶风作案?”我不理解,“嗓子眼放鞭炮,你咋想的啊?”
“食髓知味啊……”
“老邓,”他点了一支烟,“也许你会说我变坏了,但是我只花几百块就能买到一张通往天堂的体验卡,公平交易好不好?”
“找个人结婚呗!”
“想过,可能我还没遇到那个能拿捏住我的女人吧!”
我摆摆手,让他赶紧走,他却反过来告诉我:“早点回啊,别走太远,带好口罩,注意安全!”
看着周君开着他的座驾消失在坡的顶点,我“嗐”的一声吐了口气。夕阳已经完全沉下去了,剩下天边最后一缕血红。
天空格外纯粹,本是碧蓝如洗,夜色拉低了其亮度,星星闪烁起来,
一轮金黄色的圆月高挂半空,像是突然支起来的。月光下,沙地里捏叉刺猹的少年不再是闰土,那是我自己。
“陈当啊,我找得你好苦!”我说。
少年转过身来,见我笑逐颜开,扔掉叉子,奔跑过来拥我入怀,我们怀着会师胜利的喜悦紧紧拥抱,但在互相抱住对方的一刹那,开始湮灭,融为一体,彼此都变成了一束光,一束看不见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