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画下去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个什么东西，线条的颜色至少得深一点，所以因陀罗用其他手指撑起炭笔的另一头。

“啪！”

炭笔再次断裂。

因陀罗停顿一下，失落的放下手。

川羽麒这时来到画架旁边问他：“怎么样？”

因陀罗站起来：“师公，我……”

川羽麒拍了拍他的肩膀，并示意他让开位子，因陀罗往旁边挪了一步。

拿起因陀罗放到一边断掉的炭笔，川羽麒柔声说道：“炭笔不是这么拿的，不要拿中间，要拿头，也不用太大力，能捏住就行。”

因陀罗看着师公的手法，自己也试着调整了一下，感觉有些别扭。

“画的时候呢，不要过于计较像不像的问题，先注意下笔，用力小线条颜色浅，用力大颜色就深，力再大炭笔就碎了。”

然后因陀罗就看见师公手一动，唰的一笔画下一道竖线，颜色深浅刚好，粗细适中，因陀罗眼睛一亮。

然后又一笔，再一笔……

在因陀罗看来，炭笔在川羽麒的手里就像天生的一样，总可以在需要的地方，画上需要的深浅和粗细的线条。

炭笔不断飞舞，因陀罗不知为何想到了溪水的流动，画纸上的花朵也慢慢显现。

不多时，一盆献花跃然纸上，这幅只用炭笔，颜色只有黑灰白三色的画，就像面前真的有一盆花，似乎下一刻就会随着树林里的风开始摇摆。

因陀罗眼睛慢慢睁大，竟一时看呆了，但也很快回过神来。

“师公，画……好像动了。”

“哼哼。”川羽麒将所剩无几的炭笔扔掉，“这就是你第一阶段的目标，什么时候完成，我就带你去看新世界。”

听罢，因陀罗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师公，我应该达不到这种境界吧？”

“不，你可以，你所缺少的是一些画画的技巧，还有……”

说着，川羽麒伸出一根手指，点了一下因陀罗的心脏位置。

“对万物的感悟。”

“万物的感悟？”因陀罗怔怔的抚着川羽麒点的地方，“师公，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我……真的可以做到吗？”

川羽麒站起身子，摸了摸因陀罗的脑袋：“对自己要有信心啊，别人我不敢说，你，我确定，可以的。”

“师公，我……”

“停，以后就不要叫师公了。”

“嗯？那我该叫什么？”

“和你父亲一样，叫老师吧。”

因陀罗脑袋一空，瞳孔颤抖，鼻子和眼眶突然都在发热，似乎有什么要流出来，下意识轻轻叫了一声：“老师。”

“嗯。”

川羽麒弯下身子，将摸因陀罗脑袋的那只手的中指和食指并起来，在因陀罗额头轻点了一下。

“哼哼，傻小子。”

因陀罗低下头，很低，身体在微微的颤抖，用非常颤抖的声音说道：“老……老师，谢谢。”

川羽麒往后退了一大步：“要谢等你完成修炼再说吧，这幅画，你还没有画哦。”

“是！老师！”

左右衣袖在脸上来回穿梭了两下，因陀罗重新坐到马札上，更换一张新的画纸后，将一截断掉的炭笔再次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