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说话,就当是默认了。
“你是不是挺疑惑我咋知道的?”刘辛民见我坐在床上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我也不确定,所以就没说出来。万一搞错那了多尴尬啊。可现在我已经确定了,所以你也别装了,你老实说,你到底是不是邪教?”
“邪你妹夫!”我见瞒不下去索性就不瞒了,“这是……算了,说了你也听不懂,总之这不是邪教,而是地地道道的符咒之术,只不过跟你知道的那种符咒不是一家的罢了!”
“这样啊。”刘辛民仔细的看着手中的黑符,虽然没有抬头,但明显能听得出他的声音有些激动,“那就对了,我等的就是你!”
“什么?”我有点蒙圈,什么叫等的就是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来帮我的吧?”
我一听刘辛民这话,便觉得这小子有点东西。所以我也笑了笑,点上了一根烟,等着刘辛民说下去。
刘辛民好像知道那黑符已经没有用了似的,随手就把黑符扔在了一边,然后看着我说道:“别误会,我没什么恶意。而且我也不是你们这行里的人,所以……”
“说重点。”我见他想跟我废话,便打断了他。
“好吧。”刘辛民无奈的笑着,“其实,我那晚上遇见鬼挡墙以后,就已经对这些迷信深信不疑了。可打那以后我的身体就一天比一天遭,吃什么药都不好使,所以,我还真就找了一家算命馆。那里的先生是个有真本事的人,打我一进门时就说我什么阳火不旺,定是被脏东西所扰。”
“那他为什么没帮你呢?”我打断了刘辛民的话,因为我实在憋不住了,既然那先生能看得出刘辛民阳火不旺,应该早就帮他点阳火了啊。那为什么还会被我点起阳火呢?
“你别老打断我行不,都给我思路搞乱了。”刘辛民被我打断了话也挺不爽的,“我知道了以后也是求他,想让他帮帮我。可他帮我卜了一卦,说我命数未满、劫难未尽,等时机到了,自然会有人来帮我。”
我又想说话,不过憋住了,毕竟老打断他确实也不好。
刘辛民也点上了跟烟,抽了一口以后这才接着说道:“我问他来着,我怎么分清谁是帮我的人呢。他笑着跟我说,二十未满,命格不全,余光凶相,自带秘法而来。让我按照这个标准等,时机到了,这个人自然会找上我。我刚开始琢磨的时候还不怎么懂,所以这几天过得挺闹心的,这才叫凯子来喝酒。可我没想到,他把你带来了,别的不说,余光凶相说的绝对是你,你这小眼神光看着就凶巴巴的,所以我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才会情不自禁的捏了一下你的手。也正是因为这个,我的心结解开了,这才因为高兴多喝了几杯。直到现在我看到这个黑色的符纸后,我这才完全肯定了,你就那位先生说的来帮我的人!”
听到刘辛民的这些话,我真的惊住了。这先生怎么对我如此了解?余光凶相,自带秘法而来?这不就是我么?我因为浮罗眼的关系,眼神总是会让人觉得有些凶,这也是我之前一直没有女人缘的其中一个原因。
再说了,自带秘法指的不就是我的黑符吗?这也太恐怖了,我是今年年前才入的道,要知道,黑符这事除了阿意和王爷爷,就连我老爸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有人能知道我的事?
我心里一阵不安,我是真的不相信有人能知道我的情况,更何况是一个素未相识的人。
难道这是他卜卦算出来的?那得是多么强大的卦术才能算到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的经历啊,这真的是人能办得到的吗!
“老黑?”
刘辛民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
“你刚才给我贴的东西真挺神的,我感觉我现在身体都不怎么难受了,酒劲好像都下去了!”
我看着刘辛民的眼睛,丝毫没有在意他拍我马屁:“你说的那个先生,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
“啊?”刘辛民见我一脸严肃,也有点没反应过来,“我……我也不知道他叫啥,只知道他姓苍。对了,有个诗挺出名的,叫……”
“勿留青天雨,清风忆命虚。倒魂头一灯,子丑诉闻中!”我没等他说完便又打断了他。
刘辛民听到我说这话,明显一喜:“你也听过苍先生的名号对吧!这人真厉害,料事如神啊!”
我特娘的当然听过,那意灵就是他引给我和阿意的。记得去年的时候,我家本来是想去见见这个王爷爷的旧友的,可后来阿意接手了学生会,我也遇见了肖依晗,所以这事就被我俩给忘了,可现在看来,还真不得不去会会这个苍顺发了。
耳边刘辛民还在问我那黑符的作用,我耐不住他一遍遍的烦我,便跟他简单讲解了一下“三魂起玖之符”的功效。
只不过,我也没想到这符能给他解酒,否则我也不会趁着这个机会给他贴符的。
“行了,你自己在这歇着吧,我先回去了。”我看到刘辛民明显的有了精气神,知道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所以也不打算在这跟他耗下去了,毕竟我现在心里挺乱的,今天肯定是不能去那戊汶路了,明天再说吧,然后找个机会去那苍顺发的算命馆去看看。
“别介啊!”刘辛民见我想走,便连忙把我拦了下来,“那苍先生说过了,我的命数未满,劫难未尽,特意叫我等你来帮我的。现在事还没弄明白呢,你咋能就这么走呢?”
我皱了皱眉,问道:“还有我啥事?你脑袋上就是单纯的阳火不旺,现在我也给你点上了,你还有什么命数未满的?”
刘辛民神秘的笑了笑:“老黑你这就不对了,那戊汶路的脏东西难道你不管吗?”
这话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我确实想管,可今天我也确实不想再去戊汶路了,毕竟这个苍顺发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事的,他一步步引我到这到底想干嘛,这些事都需要我去从长计议,哪里还有精力去戊汶路呢?
刘辛民见我为难,又笑了,那笑容就好像他知道我的想法一样。
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钱包,数出了五张红色的毛爷爷塞进了我的手里,然后说道:“老黑,不说别的,谢谢你帮我点了阳火,我不能白让你费力,这钱你先收着,这不光是我的意思,也是苍先生的意思。正好我也想跟你交个朋友。要知道,戊汶路不单单能害我,也能让我发财啊。这样吧,只要你再跟我去一趟戊汶路,无论结果怎么样,我都再给你五百,怎么样?”
说实话,那会的我还只是个大学生。一个月的花销也才一千多块。而刘辛民跟我不一样,他通过网络已经开始挣钱了,一千块对他来说可能真不是啥大数,可对我来说,真的很沉重。
我低着头看着手里的五百块,怎么可能不动摇。
这钱就好像一块搬砖一样,直接把我从脑海中的胡思乱想里砸醒了过来。苍道长的事可以先放下不谈,可我自己去戊汶路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活着回来呢,哪里还能保护得了他?
于是我还是抵住了金钱的诱惑,把手里的钱又塞回了刘辛民的手中:“不是我不帮你,我自己也是刚入道的。如果你酒桌上没撒谎的话,那戊汶路百分之一百二是一横死鬼,这样的鬼怨气很重的!再加上那戊汶路车祸不断,名副其实的凶煞之地,这样的地理配上这样的横死鬼,我都不保准能回得来,又怎么可能带你去兜一圈再回来的?你还是找别人吧!”
“老黑!”刘辛民又把钱塞进了我手里以后劝道,“你就别推辞了,你信不过自己,你还信不过苍先生吗?你不想想,苍先生说我是命数未满,劫难未尽,那就是说戊汶路只是我的一个劫难罢了,所以我不会出事的。这样的话你带着我去八成也不会有事的。就算你不信我,你也不想想,为什么戊汶路别的人经过就没事,咋就我去了就见鬼了呢?这就是命运,既然你也在这命运的一环里,那你想逃也逃不掉的,你们阴阳先生不都是最信命的吗?”
我竟然特娘的无言以对,很难想象,这刘辛民一个普通人竟然能用我们阴阳先生所相信的命运论来封死了我的退路,弄得我想反驳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我又动摇了,因为我觉得刘辛民说的在理。最开始不就是我屁颠屁颠的过来给他点阳火的吗?怎么现在难度大了一点了就又怂了呢?反正戊汶路的事迟早都得管,那与其畏首畏尾,倒不如早点去把戊汶路上的横死鬼给收拾了来的好。
于是我又想了好半晌,最后才终于下定了决心,郑重的点了点头。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旅店里刘辛民的那一番话,是苍先生教给他的。
苍道长说如果到时候我不帮他,就用这一套理论来堵死我的退路。
其实那天也不光是苍先生的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可能是我喝的也差不多了。
尽管我觉得我自己还算清醒,可却还是没顶得住阿意,刘辛民和苍道长这仨人的轮流攻陷,只能一脸懵逼的跟着刘辛民一起坐上了前往戊汶路的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