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今天不再状态啊,这嘴咋老是没个把门的呢?”
出租车里,阿意叼着个烟坐在副驾驶上,一脸的惬意,而我却怎么都乐不起来。
听到了他的话,我也挺郁闷的,要说以往,我虽然不咋靠谱,但也从来没这么频繁的说漏嘴过啊,咋今天就这么不在状态了呢。
于是我也郁闷的回道:“不知道啊,确实感觉不怎么在状态,心情也不咋好。算了,别说这个了,你说那鲁嫂子会怎么处理那笔钱呢?”
阿意嘿嘿一笑:“还能咋处理,她想给鲁有为她也给不了啊,要知道,是那个大孝子鲁有为不联系他老弟的,可不是他老弟没联系他哥!”
我叹了口气,阿意说的确实对,就算鲁嫂子有意把钱给鲁有为,估计也没什么机会了。
想到了这,我从兜里掏出了装鲁老爷子的那个小药瓶握在手中,感受着手中的寒意,我的心里又泛起了涟漪。
鲁老爷子啊鲁老爷子,你可别怪我兄弟俩没带你去看你儿子,实在是你儿子在外头挣钱没回来。
你说这是不是也是命呢?你有意想看自己儿子最后一眼,可命运这个老混蛋偏偏不让你看。可能,这就是因果中的一环吧。
副驾驶的阿意见我没有心情聊天,便跟那司机侃起了大山。
这俗话说的好,一个司机顶五百只鸭子,诶,好像不是这么说的,不过也差不多,因为咱东北的司机一个个的都是讲相声的好材料,这不么,俩人东一句西一句的还侃的挺好。
就在我津津有味的听着俩人谈起菲律宾打仗的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我拿起手机一看,这不是我家肖大小姐么。
我也不敢耽搁,连忙接通了电话。
“喂,是孙夫人吗?”尽管我刚刚心情不怎么样,但一看到肖依晗的电话,刚才的不愉快顿时就被我抛在了脑后了。
“小黑么。”电话那头的声音异常沙哑,听的我不由皱紧了眉头。
“怎么了?”我再也没有了戏谑的心情,认真的说道,“你的嗓子怎么回事?你哭过了?”
电话那头的肖依晗听到我的声音后,好像缓和了不少,又过了几秒以后,肖依晗用一种相对于轻松点的语气跟我说道:“没事,我这几天有点感冒,对了,我现在在火车上,今晚上到嫩江,你能来接我么?”
听到了她的话,我的心里说不上来的不舒服,就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一般,可我了解肖依晗的性格,她不想说的,就算我强迫她她也不会说,于是我习惯性的点了点头:“你晚上几点的车,我来接你。”
肖依晗轻恩了一声,然后跟我说八点。
挂断了电话,我的心情变得更糟了。
肖依晗的声音听上去真的跟哭了几个小时一样,我心里明白,那绝对不是感冒这么简单,再加上她突然回嫩江,可想而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了老黑?”副驾驶的阿意见我接了个电话后表情就变得非常难看,于是转过头来有些不解的问我。
我摇了摇头,因为现在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瓶子给你!”我把手中的小药瓶递给了阿意,“里头的东西被贴着纸,摘下来就好了。看来今晚上只能你自己办事了,我有点私事,肖依晗回来了,而且状态不怎么好。”
阿意点了点头,有些惊讶的问我:“那姐姐不是说不回嫩江了吗?咋又突然回来了呢?那你今晚上用不用我过来啊?”
我苦笑了一下,对着阿意反问道:“我私事,你过来当电灯泡啊?”
阿意想了想,乐了,随后也叹了口气:“那好吧,你自己家的事只能你自己来了,有什么需要我的给我打电话。”
我点了点头,毕竟是很多年的兄弟了,这倒没什么可说的。
我并没有坐到地方,而是在中途的火车站附近停了下来,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晚一点回去以后,就随便的进了附近的一个网咖里。
现在才下午四点多,太阳虽然没有那么烤人了,但却仍然干燥异常,给人的感觉闷热闷热的,如果我没猜错,这两天就应该有雨。
网咖里,我傻傻的看着电脑屏幕里的匹配时间入了神。
我这个暑假好像都没怎么出来打过游戏,唉,去年放假的时候还有肖依晗陪着,今年她就毕业了,也成为了我的女朋友,时间过得真快啊,不知不觉间,我大一也混完了。
想到了这我又苦笑了一下,说起我们这苦逼的大学,刚来的时候我还觉得挺不错呢,可一年过来,我只能把挺不错后面再加俩字——个屁!
刚来的时候,听那个狗屁主任说的人贼多,可后来我在学校呆的时间长了,也就明白了,人是贼多,不过都不来上课。
这好像是大学的通病,课说旷就旷了,我自然也是这样。要不是专业课不能旷,我估计我都回家等毕业证去了。
虽然表面看着这学校富丽堂皇,挺像那么一回事,可直到我住进来后我才发现,这简直就是俩概念,因为这狗屁学校干啥都得贿赂一下那帮主任、导员啥的。
晚上查寝得给人家送烟、白天旷课得给人家送烟、就连我特娘的在寝室插个烧水壶都得给人家送烟,真不明白你特娘的是掉烟堆里了是咋地,这么能抽呢?
不止这些,就比如这个学校的人表面看上去挺和谐,可实际上呢?我看过多少个寝室里关系不合干起来的?最后不还是得给主任送烟才能留下来。
哦,不是,像这种事就不能只靠送烟了,那还得请那帮腐败的主任吃顿饭,然后再夹点人民币给他吃才行。
想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了过来,宰相肚里能撑船是个什么意思了,因为咱们学校,主任肚里能装人民币啊!
可能,我们学校就是个单独的社会吧,我知道现实生活中的社会根本就没有电视里说的那么美好,这一点在我帮人家看了几次事以后就已经明白了。
可我从来没想到过,现实的社会里会这么的肮脏腐败,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畸形”社会吧。
领导有钱,那是因为有无数的小老百姓当爷爷似的供着他,可小老百姓又有谁供呢?
到了最后,富人越来越富,穷人越来越穷,所以贫富差距才会拉的这么大,所以才会有什么狗屁的众生皆苦。
你咋不问问那些领导们苦不苦呢?特娘的,一个个肚子里装的都是腐败,都特娘的是人民币啊!
还好,我们寝室相对于整个学校来说还算的上是很和谐的了,毕竟我寝室没一个正常人,一个成天看书却一事无成的大哥安于,一个成天陪女人恨不得牡丹花下死的凯子,一个小领导一样管着几十号人却没有对象的阿意,还有一个无所事事整天吊儿郎当的闲蛋的我。
注意啊,我这个闲字可没用错,就是闲的蛋疼的闲。
我叹了口气,看着电脑上我刚开的这把联盟,诺手、鳄鱼、剑魔、杰斯、再加上辅助亚索,一个完美和谐却又统一单调的局面。
我无奈了,这特娘的啥阵容啊!?
也许社会就跟这局游戏一样,每一个人都抢着做C位,没一个人去注重整体,因为大多都在想着自己,于是乎,个人能力都挺牛逼的,可从来都不讲配合,最后放在一起无疑会被对面团灭。
可是呢,从来没有人会注重自己的错误,只会去无脑的喷队友不够猛,喷队友不配合啥的,殊不知,你在当着键盘侠的同时,你也是你口中的那种人。
唉,人们把自己定义出的丑陋安排在别人的身上,玷污了别人的同时也毁了自己,直到最后,当所有人的丑陋汇聚在一起时,就汇聚出了一个新的名词,这个名词在以前叫江湖,在现在,叫“畸形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