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后,我后背上的淤青处也终于涂抹好了跌打酒。
欧阳菲的手劲很足,涂抹的力道也是恰到好处,这说明了她以前也没少吃类似的苦,想到这我又叹了口气,人呐,能活在世上还真挺不容易的。
欧阳菲站起了身,看了看剩下的半瓶跌打酒,笑着对我说道:“行了,你别放在心上就行了,老板让我转话给你,他说今天的事确实不怪你,所以这个月给你涨一百块补贴,就当是给你买跌打酒了。”
我点了点头,突然想起来钱二叔的话,于是连忙对着欧阳菲说道:“菲姐,我明天想请假。”
欧阳菲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就离开了更衣室。
我笑了笑,还好这欧阳经理对我不错,要不然一般人哪来的这么好的运气请假啊。
就拿上次来说,上次我一同事,想找欧阳菲请个假,结果在人家旁边吹嘘拍马了小半天,欧阳菲也没有点个头。
结果还是我去说的好话,欧阳菲才同意的,我也不知道她为啥对我这么好,可能这就是投缘吧。我把她当姐姐,她把我当弟弟。
今天下午我没有课,所以也落得清闲,想一想明天要去钱二叔的老板那,所以得先跟肖依晗把慌撒圆了,要不然,我一个月就只有两天陪她的时间少了一天,她不注意还好,她要是察觉出来我在外头打工,肯定会心里难受的。
长话短说,下午我来到了肖依晗租的楼房,小心翼翼的拿出了钥匙打开了房门,悄悄的走了进去。
由于肖依晗是夜间工作者,所以她的生物钟和别人不太一样,一般她都是凌晨睡觉,下午才能醒,所以每天下午的三点就是她的早上七点,而我此时来的时间也恰恰是她快要醒来的时候了。
“小黑吗?”卧室里传开了肖依晗那半梦半醒的声音,听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我心里一颤,然后笑道:“可不么,我来给大小姐做早饭来了。”
说着,我换好了鞋,朝着卧室里走去。
打开卧室的门,只见肖依晗睡眼惺忪的坐在床上,头发凌乱,睡衣褶皱,好像一倒下就会睡着一样。
我叹了口气,还真是为难她了。
“你再睡会儿吧,我给你做完饭了再叫你。”我坐在床上,抚摸着她的脸颊温柔的说道。
肖依晗身子一斜,慵懒的倒在了我的怀里,撒娇般的说道:“嗯……我要吃煎蛋……”
我点了点头,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然后又轻轻的把她抱到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后,这才小心的出了卧室。
我笑了笑,心里满是幸福。
尽管我今天上午刚和那荤腥大师闹了一顿不痛快,可一看到肖依晗以后,我那一肚子的火气以及满身的伤痛顿时就跟着烟消云散了,可能这就是爱情吧。
来到厨房,系上了围裙,熟练的打开了煤气罐,倒油煎蛋一气呵成,看着盘子中一个圆润且又鲜美多汁的煎蛋,我的心里满是自豪。
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半年了,可奇怪的是,我的心里并没有一丝的不愿或者日复一日的麻木感,相反,我反而会期待这样的每一天,期待着每天的小事、每天陪伴肖依晗的一两个小时、每天的煎鸡蛋……我知道,这就是我和肖依晗想要的生活。
当然,如果没有那三十多万的外债就更好了。
等我煎好三个鸡蛋,并且热了一杯牛奶以后,这才叫醒了肖依晗。
餐桌上,肖依晗吃着煎蛋看着一旁微笑的我刚想说话,却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我看着她突然变了眼,还以为我饭没做好呢,可我又一想,不能啊,我都做了半年的饭了,不应该犯这低级错误啊。
“你跟人打架啦?”肖依晗皱着眉头问道。
我愣了一下,连忙回道:“没有啊,怎么了?”
肖依晗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伸出手摸着我的脸,有些爱怜的说道:“那你这脸上的淤青怎么回事?”
我本来是不知道的,可被她一摸,脸上顿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疼痛感,我心里一阵无奈,这咋还磕到脸了呢,为啥那会我没照照镜子再回来呢。
“没有啊。”我笑着说道,“刚才来的时候摔了一跤,可能就是那会摔的吧,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呢。对了,我明天有课,下午不一定能不能来给你做饭了。”
肖依晗本来还想说什么,可被我这么一打岔,她便也顺着我的话问道:“课?你明天下午不是没有你们导员的课么?别的课以前也没见你去过啊?”
我苦笑了一下,都说谈恋爱的情侣智商为零,可我这怎么连撒谎都退步了呢,我说啥不好,咋非得说有课呢?
我都忘了这丫头跟我一个学校的了,对于我的生活习惯,她可谓是了如指掌,我确实也没怎么去过那些非专业课。
“那个啥……”我小眼睛滴溜溜一转便想到了个说辞,于是我连忙说道:“我这不旷课太多了么,导员说让我们这些分快扣没的回去上课,表现好的话兴许还能有点挽救的余地,要不然,通通不给毕业证。”
“哦。”肖依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虽然她没有说什么,我心里却是一顿无奈。
我们导员名叫郑功建,今年四十多了,是一个大腹便便、满腹肥油的地中海。
由于这老小子家里排行老五,所以被我们这些爱戴他的学生亲切的称为“郑老五”。
说起来,这郑老五可真谓是面由心生,因为他就是一个典型的活在社会主义空子里的蛀虫。
之前我谈到过的,那个干啥都得被人孝敬烟的那位,就是这郑老五。
这老小子给我们上课的时候,那真是吹牛第一,专业第二啊,他经常在我们那跟我们吹嘘他是怎么怎么带着那些曾经的学生称霸校园,泡小妞喝花酒啊啥的。
对于这点,我们所有人都是不相信的,因为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把这个死地中海和他口中的那个风流倜傥的导员联想到一起去。
所以到了后来,这郑老五的称号就又多了几个字,名为“风流倜傥,毕业证,老五”,意思就是跟着他混,屁都学不到,就只能等着他发毕业证毕业。
而现在呢,我心里对他的看法又变了,你说你个毕业郑老五没事不好好发毕业证,非得扣什么学分呢?
这下好了,你所剩的唯一用处也没了,弄的你现在也就能配的上“老五”俩字了。
离开了肖依晗家,我又度过了一个忙忙碌碌的晚上,等到我终于回到寝室后,却已是筋疲力尽了。
寝室这仨兄弟对于我这些日子里的举动早已经习以为常,他们也不多问什么,只不过每次喝酒都不出去喝了,而是由他仨主动带回来,然后我们再一起举杯同眠,也幸好有他们,我的日子才不会觉得累……
“喂,小林呐?你在哪呢,我去接你吧,魏晨华他们已经要到了,咱们也得赶紧去啊。”
我吐了口刷牙水,然后用耳朵和肩膀夹着电话,含糊不清的说道:“哦,那你来接我吧,我在学校呢。”
挂断了电话后,我回到了床铺,翻开了我这半年里都没怎么动过的行李箱,里面有我之前画的黑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