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毕业(1 / 2)

“喂,老黑啊,你这销声匿迹了快一年的人了,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的那头沉默了两秒以后,高可彤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没有刚才那般的玩笑语气了:“不瞒你说,挺不顺利的,不过好在现在都过来了,我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回去了。”

“那你们知道魏晨华的事了吗?”

“嗯,该打听的都打听到了,这里的人们还算挺好客,我们再帮他们办点小事作为回礼以后就回去了!”

听了高可彤的话,我的心里舒服了不少,我对魏晨华的破事真不怎么在乎,但对于这个心地善良的妹子,我还是挺在意的。

听到我这头没说话,高可彤便又开起了玩笑:“怎么的老黑,想我啦?”

我嘿嘿一笑:“可不么,我妹子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跑了那么远,我不光想,还担心呢!”

“放心吧,再也么说我也都成年好几年了,身旁还有这么多的仙家跟着,不会有啥意外的,我这边还有点事,就先不说了,有空再聊!”

“嗯!”

我看着手里的电话愣了愣神,知道高可彤没啥大事我就放心了。

我揉了揉脸,想要尽可能的把自己从这些乱七八糟的神鬼之事里暂时抽出来,因为今天对我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今天是我们412宿舍里兄弟四人的最后一天,过完今天凯子就要走了,随后就是安于和阿意,再然后,我也就失去了再住这间宿舍的资格。

我们马上就要毕业了。

我看了看床边正在聊天的三人,今天的阿意没有再去学生会,安于也没有再看书,就连凯子也没跟他对象煲电话粥。

按照凯子的话来说,那就是“一辈子有很多的时间陪女人,可一辈子用来陪兄弟的时间,实在是少的可怜。”

“你仨聊啥呢?”我努力的把自己的心情恢复了一些以后,朝着这仨人问道。

凯子回过了头,嘿嘿的笑着,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朝着我扔过来了个枕头。

我笑着躲了过去,开玩笑,好歹是三年的兄弟了,我还能防不住他这一手?

于是我也笑着拎起了旁边床上的枕头,冲着凯子扔了过去。

这货一低头,枕头从他的头顶射了过去,直接就砸在了阿意和安于的头上。

这俩人面不改色的捋了捋自己被枕头砸乱的头发,又面不改色的拿起了枕头给我来了个回礼。

于是乎,412的我们四个,再一次扔起了枕头大战,虽然我们这样幼稚的行为在其他寝室看来特别傻,可我们还是这样孩子气的扔了三年。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知道在不知不觉间,扔枕头已经变成了我们寝室里不可缺少的活动,就连许多年以后的现在,我再想起当初那段时光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的扬起嘴角,因为大学的那段日子,才是我真真正正的逝去的青春……

中午,我们一起去了学校外面的饭馆吃饭,由于大家都约好了晚上喝酒,所以中午只是简单的吃饭而已。

但这顿饭吃的,仍然充满了回忆。

我看着他们三个狼吞虎咽的样子,就好像谁都不想比其他人吃的少一般,又乐了。

曾几何时,大学食堂里的我们也是这样吃的,那时候,我们的吃相老是能吓到其他桌子的男男女女们。

我深刻的记得,当时他们都会以一种看野人的眼神看着我们,而我们呢,也从来没把他们的眼光当过一回事。

按照我寝室那个假书生安于的话来说,那就是“世界笑我,我又何尝不笑世界呢?”

吃过了午饭,我们一如既往的钻进了网咖、一如既往的开了四连坐、一如既往的点开了英雄联盟玩了一下午的游戏。

由于这些年来这个网咖是我们最经常光顾的地方,所以这里无论是网管还是老板老板娘都认识我们四个流里流气的大学生。

今天的老板见我们今天的每个人的脸上虽然笑意满满但都或多或少的有些伤感,便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让网管给我们一人送了一杯名为“再见,青春”的冷饮。

我们看着这杯据传闻是老板特意为每届毕业生准备的冷饮,不约而同的笑了笑,相互碰了下杯一饮而尽后,纷纷启动了电脑。

凯子上单,安于中单,我和阿意去下路,这是我们寝室一成不变的打法,也正是这个打法,我们可以很配合的让我们其中的某个人拿五杀或者超神。

经常去网咖的朋友们都知道,很多网吧都有五杀超神送网费或者饮料的活动,而我们也正是用这种办法白嫖了很多的网费,由此可见我们寝室月末的时候为了省钱是多么的费尽心机。

想当初,这个办法还是我们寝室的智多星阿意想到的,按照他的话,那就是“只有月初花网费挣网费,月末才能活的不累。”

当然,今天的一下午我们依然是用着这个方法白嫖网费,虽然我们也都知道,大家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一起来这个网咖了……

下午,我们一起离开了网咖,却没有直接奔饭店而去,因为我们都觉得,这样就一醉方休实在是太没有意义了,我们应该在离别之前,再干点什么特殊的事情。

可这件事属实把我们难住了,在当今的二十一世纪,干点什么事才能被称为特殊呢?

后来,也不知道是哪个没长心的家伙提出了一个馊主意,我记得他提议,说大家一起去把头发剃光了吧,断发如同毕业,也算是给我们不值一分钱的青春时代挥手告别了。

要是以前,我估计我们都得把提出这个提议的人骂死,可是今天不一样,我也不知道当时的我们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真的一起去了理发店。

我到现在都记得理发店那小哥听说我们都要剃一色监狱头的时候,看我们的眼神简直就跟我们以前在食堂里吃饭时,旁边的那些大学生看我们的眼神如出一辙。

我终于想起来了,原来那个时候提出这个傻冒提议的人,就是我。

我至今都记得我们出理发店以后看着对方脑袋上可见头皮的头发时,那种毫不掩饰的笑容。

我还记得当时我也说了一句话,那就是“剃发别至交,再逢仍手足。”

那会的他们,也会异口同声的笑骂一句:“狗屁不通!”

可能吧,三年过来的我们,每个人都是哲学家,多多少少都能说出一些特别实用或者特别值得回味的话,就连考试没及过格的我,竟然也能破天荒的扯出一句诗来。

尽管,我们的大学时光就像这首诗一样不如人意,狗屁不通。

后来,我们一起去了路边的大排档,大声的吃喝着,吵闹着,就仿佛要把一辈子的话用一晚上全都说尽一样。

不知不觉间,我又率先喝多了,紧接着是安于阿意,最后是凯子。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的我们喝的嘧啶大醉,却还是和身旁的兄弟勾肩搭背着,扯着我们曾经的宏图大志,说着一些自己都不信的话。

再后来,我们笑着笑着就哭了,从刚开始还是笑中带泪到后来的嚎啕大哭,丝毫没有在意当时的场合以及我们四个人作为成年人的那点微不足道的自尊。

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哭呢?

是因为我们经过的每一个街角都有我们的欢声笑语吗?

还是因为我们共同生活了三年后,一时半会儿改不掉的那些坏习惯?

又或者是因为害怕我口中的“剃发别至交,再逢仍手足”没有成真,而是变成了“剃发别至交,再逢两不识”?

可能,我们只是舍不得而已。

我们都清楚,大家都是普通人,散了以后也多半没多大的出息,更不可像清醒时说的那样,谁先发达了就带着大家一起发财,我们能做到的,只有如同千千万万个像我们一样的普通人那样,沉淀在社会的最底层。

我们可能都会害怕,害怕多年以后我们都娶妻生子,有了自己的生活,却连当初一起同床共枕三年的兄弟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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