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时期,女子十六七岁,早已嫁为人妇。
可惜了这位“宿瘤女”,面貌清秀,只是因为缺碘,生了大脖子病,连媒婆都不愿意为她介绍对象。
“宿瘤女”根本不急不缓,心态平和,故事讲了一千零一夜,依旧娓娓道来——桑树下的姑娘会有君王来迎的故事。
开始时,村民还要笑话几句;再后来,大家以为“宿瘤女”魔怔了。
毕竟,她二十三岁也还没有嫁出去,心态好的无与伦比。
猎奇之心,人皆有之。
故事从山村传到镇子,从镇子传到县城,从县城传到大城,从大城传到国都临淄城,传到齐闵王耳朵里,齐闵王天生好动的主儿,怎会不去看看呢?
齐闵王乘坐着马车,率领一帮大臣贵族,游山逛水,专门到了齐国的安丘城附近,那儿的山坳里有小山村,大王去看望这位传奇的女子。
当时山村的女子很多,她们皆低眉垂首;唯有这位大脖子女子侃侃而谈:
“上天赋予我的容貌,我当然坦然予以接受,就像上天赋予生命,都是上天的恩赐!”
“昔年梦中神女告诉我:你若能够长久伴随君王,君王必然会大有作为!”
“神女说:君王会来到我们这个偏僻的小山村,在桑树之前迎接你回到临淄城!”
心善自然美丽。
“宿瘤女”心地善良,同样给自己塑造了美丽的童话。
齐闵王哪里见过如此奇女子,不会畏惧卫兵的森然兵器,甚至只是把大王当做普通人,讲她的故事。
齐闵王非常相信缘分,相信自己的主观见地,他听了“宿瘤女”故事,一度觉着她会成为自己的夫人。
世人皆谓其丑陋不堪,以讹传讹,可是——前边姑娘除了脖子很粗,面貌很清秀啊!
齐闵王忽然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仿佛所有事情都是天生注定,于是召“宿瘤女”到车前问询,随后竟然让她进入了大王车内。
缘分是很奇怪的事情,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感觉寻到了知己,能够听懂自己的心声、抚慰自己的孤独,她甚至能够看清很多国家大事中的利弊。
齐闵王将齐国安丘城的宿瘤女迎接回了临淄城,举行了盛大的迎娶典礼;王是孤独的,知音难觅,没过多久,王的女人被立为齐国王后,成为齐闵王的贤内助。
自己夫人,怎容他人亵渎?王后,岂是田甲可以议论的?
齐闵王对田甲这类纨绔贵族,总体还是比较宽松的,齐国国富民丰,不会在乎多几只大白鹅。
齐闵王知道这些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根本不会威胁到他的统治,甚至多次纵容了田甲的大嘴巴,如此宽容却让田甲大的嘴巴更跑马车了,现在触碰到了大王的逆鳞。
“混账田甲!白吃白喝白嫖也就要算了,时不时说几句关于本王阴阳怪气的话,也就算了,竟敢侮辱王后!简直是找死!”
大王听说如此禀报,直接带着自己的卫队冲到田甲府邸,准备兴师问罪。
其实,齐闵王也挺好说话,只要田甲服软,甚至田甲可以演出一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齐闵王也就携带卫队离开了。
认个错很难么?认个错比掉脑袋还难?
怎奈田甲就会拱火,依然号称自己的欧罗巴美人是齐国最美的,当场悄悄低估了一句:王后丑的要死!
王后拥有高尚的灵魂,田甲拥有肤浅的眼光。
大王一怒,人头落地。
大王的卫兵冲向内宅,直接将蓝眼睛的欧罗巴美人砍了头,可怜的妹子,因为主人是个二杆子,无缘无故的被砍了头。
田甲是贵族,是个有钱的贵族,是个脑回路清奇的贵族,关键还养了一批死士。
田甲瞬间暴怒,荷尔蒙澎湃,大吼一声:杀!二杆子的门客,永远都是一根筋的。
黑压压一片,一根筋们呼啦啦的杀向齐闵王的卫队;田甲府邸并不大,能进入的卫队人数并不多。
冷兵器时代,三百个人砍三十个,结果可想而知。
田甲也不是来搞笑的,直接抓住了齐闵王,绑起来!
至于抓住齐闵王如何,他的大脑袋根本想不出个所以然——杀又杀不得,放又放不得!
田甲府邸之外的大王卫士,府邸之内的死士,相互僵持了大半夜。
彼此谁也不敢来硬的,万一伤及大王咋办?
田甲率领三百个死士劫持大王,却终究不敢痛下杀手,脑袋还幻想着威逼齐闵王与自己和解。
呜呼哀哉,田甲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