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都是外国的更凄凉。
咸阳的雨水不咸,有点儿酸涩,有种苦逼的味道。
黄歇将敲开范雎先生的密室……
聪明人和聪明人之间,游戏更简单。】
楚国真的很大,秦国吞不下。
秦国十几万精锐军队,攻占几十座城池或许不难,可是要灭几百年经营的楚国,明显是不可能的。光在一座座城池的消耗中,十几万秦军也被磨损没了。
问题现在楚国彻底被打怕了,打蒙了。
无限放大对秦国的恐惧,极为低估自己军队的战力。
大部分人到秦国很难,难在没有敲门砖。昔年魏国大夫须贾出使秦国,让相国范雎一顿戏弄,当骡马一般喂食草料,又被很凡尔赛的派遣回魏国,传话索要魏齐先生的脑袋。
秦昭襄王与范雎,到底有多难说话?到底有多么变态?到底有多么反复无常?天下人皆知。
天下事有难易乎?我黄歇到了就不难了。
昔年我黄歇在魏国游学,可是认识范叔的,他不富贵,我亦贫穷,彼此侃侃而谈,倒也惺惺相惜,同是天涯沦落人,相互谈吐知不凡。
朋友就是朋友,贫寒有什么?君子之交淡如水。
前272年,学问已然炉火纯青的黄歇出使秦国。在一片楚国肉食者的质疑声中,黄歇挥一挥衣袖,悠然西去。
范雎为人,大方就大方到极点,有恩必报,举荐郑安平出任秦国大将,王稽出任河东郡守。小气就小气到极点,谁瞪他一眼都要谋划报复。
当然,后来郑安平投降赵国、王稽多年偷税漏税,结果悲剧连,连自己都遭受连累,连吓带气,死了。
此时此刻,范雎正是如日中天、大红大紫、牛逼轰轰,秦昭襄王将其看做老师,言听计从,远交近攻,战功赫赫。
范雎是敬重人才的,何况是出身贫寒、不被重用的黄歇。他当然晓得黄歇属于怀才不遇的那种,现在范雎已经牢牢捆绑到了秦国的钢铁战车上,若是再加上黄歇,岂不是如虎添翼?
范雎心里是有忧虑的,前车之鉴是商鞅,一个外国人在秦国变法,给连秦国无与伦比的战力,依旧被贵族们车裂泄愤。
自己呢?兔死狐悲,前任们都不得善终,范雎会寿终正寝么?他当然担心自己横死。所以牢牢的抱住权力,牢牢的巩固自己的势力。
在秦国,举荐人与被举荐人承担连带责任。被举荐人犯罪,推荐人当然就倒霉了。换句话说,两个人同样被视为裙带关系,谁是谁罩着的、谁是谁的人。
黄歇是真人才,也是范雎不需要忧虑的人,若是举荐成功,他只能是范雎的助力。
人家来访问,当然要热情招待了。
范雎以极高的礼节接待了黄歇。
“黄老弟,好久不见啊,大梁一别,转瞬十多年,哈哈哈,想不到咱们还能够重逢呢!”
“范相国,黄歇哪敢跟您攀关系呢,歇乃一介楚国小吏,承蒙相国不弃相见,哈哈哈,幸甚至哉,歌以咏之!”
“黄老弟,我范雎早年就钦佩你的学识,中年又得相逢,乃是你我的缘分,今日休说其它,你我一醉方休!”
范雎是人精,眼睫毛都是空的。他当然晓得黄歇不是为听《秦腔》,也不是为投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