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天,康素贞着了魔一样,一个劲的嘟哝着要回苏家屯去住两天,开始的时候,苏老了都懒得理她那一套。
苏老二是坚决反对没有事的时候往苏家屯去的,他非常清楚那美丽家乡背后的另一方面,他不想在这个时段再因为先前的某个场面影响自己的情绪,他认为那样做不值得,那个生他养他的苏家屯对他有恩,但对他也有创伤,有可爱待见的地方,也有他厌恶的因素。
苏老二仔细地思考过这个问题,要想真正抛开苏家屯,那是需要能力的,是要有刮骨疗毒,知耻者的勇气和最大程度的牺牲。
需要能力,苏老二是这样理解的,也就是,当你要真正抛开它的时候,你必须具备在某块土地上做到独立生存的能力,诸如经济,人脉,空间,亲情,果断等等,这是普通的人做不到的。
苏老二清楚地认为,也只有村子里的那几个国家的大干部做得到,他们依拖着国家的力量,平时他们很少往村子里面来,甚至去世的时候村子里的人都不知道。
苏老二也清楚的知道,这些人每回屯里一次都会带走诸多的烦恼。
若是要抛开自己的家乡,苏老二根本没有那个能力!
后来在“一切都要顺着她”的思想驱动下,苏老二能够想得到,康素贞想回去住几天,那是她想他的爸爸康大功和妈妈了,这个时候,她想依偎在爸爸妈妈身边撒娇呢喃了……。另一方面,苏老二还想到,康素贞总是有被自己骗出来的嫌疑,这种亏欠时常鞭策他加快还清他心里的这个情债。
就这样,在那个暑假里,苏老二和康素贞整理了两床铺盖,就住在了苏家屯的老家里。
实线证明了,苏老二的想法是百分之百的正确。
那段时间,苏老二又成了苏家屯的常居人口。
……
老孙头是去世了,但他的老婆儿还活在苏家屯,苏老二还经常看见她如泥塑一样的穿着打扮和面容,那麻批儿一样的,一缕儿一缕儿的长发,灰白已经参半了……。
从苏老二的记忆开始,那女人的头发都是大年三十洗一回,正月十五洗一回的样子,一阵风吹来,或者她的脑袋只要一晃动,上面都会“哗哗啦啦”的落下大块儿小块儿的灰渣渣。凡是有成色的人家红白喜事,她都是要添礼坐桌的,凡她坐在哪一张桌子上,那张桌子上大人小孩儿都算是没有一个人再往上面坐了。
到底还是她一个人坐在那张桌子上吃吃捎捎。因为这样,真的是难为了苏家屯好几任的老总,也就是办红白喜事的掌柜。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那女人,除了从某个器官上能说明她是女人之外,其它的地方,甚至两个乳房处都不能表示这个世界上女人的那种矜持,细发,温婉,善良和婀娜多姿……。
把她唤作女人,真的是侮辱了天下母亲的美意。
凡村子里的一草一木,那女人都会及时的通过灵感捕捉到自己的脑海里,用一句老一辈人说的话,那女人就是苏家屯的“老灶爷”。
那天,苏老二在村西头牌场儿里看当牌,一会儿,康大功也走到了那里。
这个时候,苏老二也没有发现他,康大功也没有发现这个人群里有一个苏老二。
那纸牌当了一个回合,苏老二一个思维分散直起了身子,就在这时,他听见身后一个女人说话:“功,闺女回来了”?
“嗯”,苏老二听的出,是康大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