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入局(2 / 2)

她努力与残存的情绪对抗,口中似自我催眠,不住叨念着:“我不是谢从安。我不是谢从安。咱们分开罢。”

被她言辞震惊的王曦见她突然如此怪异,顾不得分辨,抱起人便往屋内行去。

韩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屋里的火堆点着,正要暖酒,被粗暴踢开的屋门吓了一跳。

“方才的药在哪里?”王曦皱着眉问了一句。

韩玉看了眼他在怀里不停哆嗦的谢从安,示意他去往内室,转身与笙歌对了个眼神,拎起药包也跟了进去。

谢从安面色惨白,不停的哆嗦着,双目紧闭却泪水满面,还不忘叨念着什么,能勉强听清“分开”两个字。

韩玉瞧的揪心,看了眼王曦,纠结片刻道:“殿下此番回来是为了谢小姐?”

王曦的浓眉一挑,“你是哪个?”

韩玉忙的表明身份:“在下不过芳菲苑内一个小小姬子,殿下无需担心。”

“小小姬子能让谢候府小姐以身相救,能一眼看穿我的身份,也值得我高看一眼了。”王曦冷笑的瞬间已逼近韩玉身侧。

韩玉僵直身体,扫了眼脸旁那只修长如玉的手。冰冷虽然细微却从脖颈上的一点直达心底,让他瞬间警惕起来。那漂亮的手指之下必然藏着锋利的兵器,正如眼前的这位,那漂亮和蔼的面孔也并不是对他的。

他勉强挤出几丝笑来,“谢小姐是为了操持瑾瑜公子的冠礼,巧合与小人相识而已,殿下无需过虑。”

想起临华殿中见过的纸张,王曦明白他言有所依,却仍不肯罢休。“芳菲苑中的姬子名伶众多,为何只有你二人得近她身?”

韩玉闻言默然。

王曦的身份如此,他早已习惯了有人靠近是怀抱心思加以利用,却没料到这混乱一问当真诈出韩玉的话来。

“韩玉的确有背负之事,但对谢小姐没有加害之心。”

“你说没有便没有?”王曦怒极生笑,指尖又逼近几分。

颈边有痒意往下,韩玉知道必然是见了血。盯着他的一双桃花目中有着比屋外风雪更甚的寒意,冷冽逼人,取他性命不过顷刻之间。

“你们干什么!”笙歌见三人进了内室就没了动静,不放心的过来看看,见了这情形,急得拿药瓶往王曦身上砸去。“世子爷你疯啦。我们是跟从安一起来的,不是奸细!”

王曦抬手接下,看了一眼,又打开瓶子嗅了嗅,随即皱眉,一手去揉鼻子,一手将瓶子递过去谢从安鼻下晃了晃。

混沌之中,谢从安只觉一股刺鼻的气体直冲天灵盖,小脸一皱,坐起身来,张口便吐。

只听谁喊了句:“走开!”她清醒过来便见王曦一脸铁青的对着床下,她欠身一瞧,马上心虚的去拉他袖子。

这人貌似是有很重的洁癖的。

“给我闭嘴!”王曦脸色难堪的起身去了屋外,留下三人大眼瞪小眼的瞪了一阵。

韩玉从炉中扒了炭灰来清理,笙歌从外室的炉中取了暖好的酒来给她漱口。谢从安包着被子左看右看,忽然惊呼一声,“韩玉你脖子流血了。”

韩玉伸手一摸,果然满手是血,想起方才的动静,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表达不满。

笙歌摸出条手帕给他包上,忍不住去问谢从安,“你与世子是怎么了?”

“还能怎的,”韩玉摸着脖子,眉眼不对道:“招惹了世子又去招惹瑾瑜公子。如今被找上门,只能装病卖疯罢了。”话中的鄙夷让谢从安忍不住皱眉。

好友被骂,笙歌哪能忍,随即梗了脖子骂回去。“你这姬子只知曲中你和我好,我与你恨,可知世事远比那些故事要复杂难为得多!世子与从安许久未见,两人之间有多少误会你又怎么知道!他们这种官宦子弟,交际起来的猜疑忌讳可是你我这等人能想明白的?从安这种性子,必然是有苦也不说的,你身为朋友,不帮着她体谅她,反而给她带这水性杨花的帽子,还算不算的是个人!”

韩玉又哼一声,气势却已弱了不少,“水性杨花可不是我说的。”

笙歌气得起身跺脚,“你,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这个蔫儿坏的王八!”

谢从安觉得脑袋开始一跳一跳的疼,虚弱的按住额角道:“不要吵了。”

“是你自己要骂的,还说我枉为朋友,虚伪!”

“韩玉你这个王八,看我不打死你。”

“不要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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