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凤凰台开始掌灯之时,君安来到了甲字号房出入的楼梯口(为减少干扰,凤凰台的四个区域住房各不相连)绞着帕子来回踱步。果然不过片刻,沈玉栄和凤锦走出各自房间,有说有笑地来到楼梯口。沈玉栄见徘徊在楼梯口的君安,眼睛一亮,惊喜道:“君小娘子,你这是……”
君安做女子羞涩状,道:“沈公子,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凤锦看着二人,扇子指了指沈玉栄道:“我先下去,沈少爷也快点下来吧!”说完朝君安微微一礼翩然下楼而去。
沈玉栄立即对君安施礼道:“君小娘子,要不,我们屋里说话?”
君安红了脸,点了点头。沈玉栄立即笑着将人引到自己房间。殷勤地请君安入座,给她倒茶:“君小娘子,有何事与我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必当在所不辞。”
“沈公子,其实也没什么事。今日我们初相见,你就送我们姐妹首饰,让我们受宠若惊,甚是惶恐。”
“诶,这有什么!有缘千里来相会,你我既然有缘,区区小礼物算得了什么?”沈玉栄说着靠君安的位置挪了挪。
君安忙从怀中取出一个香囊道:“公子的礼物贵重,我也无以为报,这是我早先绣好的香囊,原也拿不出手……但一针一线都是我亲自绣的,还望公子笑纳。”说着起身福了一礼。
沈玉栄连忙跟着起身,拖着君安的手,道:“哎呀,这心意价值千金。何其贵重。沈某就却之不恭了。”说着抓住君安的手,君安反手将香囊递给沈玉栄,便急急抽身道:“那我就不耽误公子,先告辞了。”说着红着脸羞涩地往门边急急离去。
沈玉栄急忙追出去:“君小娘子——小心脚下——”直跟到楼梯口,见君安下去了,也便跟下了楼。君安回头对他报以一笑。
沈玉栄感到一股电流穿过心肝,全身骨头都酥麻了,只觉得这回眸一笑百媚生,过往繁花都成烟。待君安消失在眼前,才小心翼翼将香囊收入怀中往包厢走去。
待进得包厢,杨县令立即恭敬起身道:“下官见过小公子。”
“免礼。”
凤锦见沈玉栄心不在焉地,道:“刚才杨大人与我说,这回封城大约需要三日,待城内排查完毕才可出城。”
“还要三日啊!”沈玉栄回过神道,“会不会耽误了锦兄你的事?”
杨县令手心冒汗,连忙道:“如果两位急着出城,下官岂敢耽误!”
凤锦道:“些许小事,哪敢耽误了杨大人办案。”接着一边给杨县令斟酒一边问道:“说起门头镇这大案,杨大人可有眉目?”
杨县令叹口气,道:“难办啊!”
“一点线索也没有吗?”沈玉栄道。
杨县令思索片刻道:“倒是可以确定匪贼是在安阳城。”
“果真是在安阳城?那本公子岂不是很危险?”沈玉栄急道。
“不会不会,下官已经加派人手,密切保护凤凰台,不敢惊扰两位!”杨县令忙道。
沈玉栄满意地点点头。忽又质问道:“杨大人,既然已经确认匪贼在城中,怎地不拿下?”
杨县令额头开始冒汗,嗫嚅片刻道:“启禀小公子,虽然确认匪贼在城中,但安阳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主要还是人口流动太过频繁,查找起来颇有难度。”
凤锦忙道:“光顾着说话,喝酒喝酒。”说着举起酒杯劝酒。
沈玉栄微微点头,饮尽杯中酒道:“这酒不错!”
凤锦接话道:“此乃十年酿西凤酒,刚酿的太烈不好入口,十年刚刚好,喝起来润。”杨县令连忙跟着夸赞。凤锦又道:
“说起来,今日手下回禀,说在街上看到一个告示,杨大人在寻找两名男子,其中一名十余岁,想问问杨大人,可与匪贼要搜找的人有关?”
杨县令支支吾吾道:“这……这……从门头镇乡民们口中得知,匪贼正是要找这两人。”
“杨大人可是见过这名男子?”凤锦慢悠悠地道。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不知杨大人在这个时候,寻找这两人,是有何打算?”杨县令一脸不安,一时答不上话来。
沈玉栄见这杨县令半天答不上话,喝道:“杨济你好大胆!竟敢欺瞒本公子!”手中酒杯重重砸落。
杨济只觉得屋内烛火忽得乱了节奏,吓得连忙跪地请罪:“下官不敢欺瞒公子,下官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