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安决定离开前,去趟秦府再看一看戚老夫人,云飞陪着她一起回去了。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两人顺利摸进了秦府,飞身跃进戚老夫人的院子,透过窗户,君安看到戚老夫人正在熟睡之中,悄悄溜进屋,在戚老夫人床榻边坐下,看着熟睡中老人慈祥的脸,君安心生许多感慨:自己以为陪在老夫人身边多多尽孝,就能弥补上辈子对奶奶的亏欠。现在看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来时戚老夫人病着,现在自己要离开时戚老夫人还是病着。有些事好像都是注定了的。为了保全秦府上下,自己再也不能以秦如茉身份继续留在秦府,虽然有遗憾,却也是一种解脱。幽幽叹了口气,君安留下一封书信,便离开了。刚跃出院子,几名护卫围上来,领头的正是沈元祯身边那个目光如炬的青年——司马南。君安心道不好。
果然司马南道:“秦五小姐,陛下要见您!”
“对不起,我不想见陛下。”
司马南一惊,竟然有人敢违抗圣旨?郑重道:“秦五小姐慎言!陛下口谕‘宣秦如茉进宫’!”
“如茉,随为父进宫!”秦博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护卫拉了过来,见到君安急急道。
“我不是秦如茉,我已经被逐出家门,我与秦府已经没有任何瓜葛!”君安道。
秦博文叹息:“茉儿,休得胡言!秦府几时将你逐出家门了?听话,随为父进宫面圣!”
云飞拉起君安的手,道:“我们走!”正欲转身,秦博文的脖子上已经架了一把刀,司马南道:“秦五小姐,秦大人可还是认你这个女儿的,你若抗旨,秦府可要血流成河了!”
“茉儿,不要任性!”秦博文又急又怕,声音都颤抖起来!
君安冷笑:“好,我随你进宫!”转身又对云飞道,“云飞,放心,我去去就回,我会陪你回陇安的!”
御书房内,沈元祯看着跪地的父女俩,道:“秦大人,你做得很好,下去吧!”秦博文终于松了口气,退出了御书房。
“秦如茉,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多少罪?”
“民女不知!”
“你还嘴硬!你欺瞒朕,违逆朕,如果换做别人,一百条命都不够死的!”沈元祯走近君安,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换了语气又道,“伤好了没有?”
他这么一温柔起来,君安也不好硬扛了,想起如果要顺利出宫,还是不要激怒皇帝好了,乖顺地点了点头:“好了。”又很懂事地补了一句,“多谢陛下关心!”
“你说的那些,朕一个字都不相信!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老老实实交代,不要再有欺瞒。”沈元祯望着君安道。
“民女并无欺瞒。民女确实跟云飞定了亲。确实与他……”
“秦如茉!”沈元祯甩开她的手臂,狠狠道,“你不要拿朕当傻子!司马南早已经查清,你受伤是千面阁所为,云飞与千面阁牵扯甚深。陇安王顾长风竟然认这样一个身份不明的人为义子,这是与匪徒勾结,密谋不轨之事!”
君安心道不好,如此给他们扣帽子,沈元祯是对顾长风和云飞起了杀心了!自己果然还是连累了顾长风,连累了云飞。赶忙跪了下来:“陛下,您误会了,陇安王对您忠心耿耿,云飞,云飞一直被千面阁追杀,他是受害者,他是无辜的……”
“你说,你与云飞定亲是不是欺瞒朕?说实话,朕赦你无罪!”
君安不说话,脑子在飞快转动,此时此刻一定要冷静,要分析清楚沈元祯每个字的意思,绝不能给沈元祯套出话来,自己如果咬定了已经定亲,才应该不算欺君吧,否则此刻如果改口,那才是真正的玩弄君王了,到时陇安王和云飞就彻底背上欺君的罪名了!君安思忖了好一会儿,才弱弱地回答:“陛下,民女失去了记忆,并不知道自己是秦府的人,也不介意云飞年幼,愿意与他结亲,王爷就给做主定下来了。民女并不想欺瞒陛下,民女所言,句句属实。”
沈元祯又走过来,两根手指捏住了君安的下巴,捏得君安都觉得痛了,沈元祯盯着君安,
眼里有愤怒,有责怪,有失望,君安努力露出惶恐之色,避开沈元祯的直视。沈元祯这才放开了她,道:“秦如茉!陇安王将黑铁令给你做了聘礼,你可带来了?”
君安心里一个咯噔,原来沈元祯想要黑铁令,装出一副不懂事的样子,道:“民女先前不知道黑铁令竟然可以调动兵马,这等要紧的物什,民女不敢拿,就还给云飞了,云飞答应了换别的聘礼给我……”
“秦如茉!”沈元祯很生气。
“陛下,民女自知不配做秦尚书的女儿,已经自请逐出家门,民女现在已经不是秦如茉了,民女现在叫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