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钰觉得此生都没这么快活过,失而复得的快活,让他觉得如同梦境一般不真实。他拉着她的手,行走在盎然的春色里。他们就这样一直牵着手,不顾行人侧目,沿着河道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了沧江口。凤钰以军将身份弄来了一艘船,两人泛舟在宽阔的江面上,吹着习习东风,君安微笑着坐在船头,看着凤钰摇动双桨,看着凤钰满眼柔情地看着自己。原来,这就是恋爱的感觉,相看两不厌,只想一直这么荡着双桨,直到天涯海角,忘却祖母离世的悲伤,忘却帮助云飞复仇的内心挣扎,忘却即将来到的惨烈动荡……
凤钰停下了划桨的双手,道:“不能再划了,再过去就离沧州太远,可能会遇上水匪或是沧浪的人。”
“这里离沧浪很近了吧?”
“嗯,你看,”凤钰指着南边道,“看见那山了吗?就是沧浪的大苍山。山下就有一座城叫滃城。以前,可以在沧州坐船直接去滃城。虽然不繁华,但有不少好吃的鱼虾,虽都是与沧州差不多的食材,但是滃城烹制的特别美味。下次,我们一起过去。”凤钰含笑看着君安。君安点点头:“现在不能去吗?”
“最近沧江不太平,水匪虽然不敢乱来了,但是,沧州兵士不断集结,我感觉到沧浪和大昭会有一战。”凤钰道。
君安心里一咯噔,原来沈元祯早就秘密有所行动,魏枞也不是吃素的,说不定也早就发觉陇安有异动,沈元祯迟迟没有对陇安动手,莫非更在意与沧浪的紧张关系?
凤钰见君安一脸凝重,笑着靠了过来,将君安拥在怀中,道:“别怕,没事的。只要你不再赶我走,战争也没办法将我们分开!……你怎么来沧州的?”
君安靠在凤钰坚实的胸膛前,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一股从未有过的安全感生腾起来。然而她不能全盘将实情相告,他受命于朝廷,云飞则要推翻这个朝廷,两人已经站在了对立面。一股不安在君安心中滋生,他日若两人刀剑相向,自己可怎么办?云飞与自己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是患难与共肝胆相照的朋友,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信赖的人,自己永不可能背弃云飞。而凤钰,自己已经伤过他,再不想也不能伤他。自己绝不允许他们两人有朝一日成为敌人。
“怎么了?”凤钰发觉了君安的异常。
“我祖母过世了……”君安隐瞒了部分原因,道,“她老人家临终前希望回沧州祖坟安葬!”
凤钰更加搂紧了怀中的人,道:“君安,不难过了……往后,我替她疼惜你。”
“你的胡子扎到我了。”君安推开凤钰。凤钰脸一红,才想起自己好几日没刮胡子了,今日也是十分邋遢地出门,赶紧拿出匕首,准备刮胡子。君安拦住道:“我来给你刮。”说着半跪在凤钰跟前,专注地用那把精美的匕首轻轻刮着凤钰的胡子,凤钰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君安小心翼翼的神情,扯动嘴角笑了。
“别动,你这匕首锋利着呢,小心破相。”
“破相了,你可还要我?”凤钰玩笑道。
君安仔细刮完最后一刀,嗔道:“我可不要,我要好看的凤钰!”凤钰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凑上脸来,痴痴道:“你若破相了,我也要你!”
君安看着凤钰诚挚的神情,炯炯的双眼跳动着爱意。君安低下头,主动吻上了凤钰。凤钰被压抑的欲望喷薄而出,拥紧君安,将数月来的思念与疼痛尽数化作缠绵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