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两难(1 / 1)

安一起床,就见门口躺着一封信,拆开来一看,云飞已经连夜离开了。君安心里不免怅然。不多时,凤钰就来了,今日他梳洗得干干净净,又变回了往日温润如玉的模样,含笑望着君安。君安立时就眉开眼笑了。

凤钰来沧州数月,却一直独来独往,对沧州并不十分了解,便带着君安满城乱逛。热恋中的两人,眼中只有彼此,根本看不到旁人的指指点点。坐在一家茶点铺子里,凤钰笑道:“你现在只能嫁给我了,整个沧州都知道我们在一起。”君安心里突然有一阵不安:若是被沈元祯知道了,怕又是麻烦。凤钰又牵起君安的手道:“君安,我二十啦。我想成亲了!”

“凤钰,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之前在旭阳城,沈……皇帝想将我留在后宫之中……”凤钰的手一紧,君安忙安抚道,“我没让他得逞,当时情急,我想着陇安王镇守边关,手握军权,皇帝总会忌惮几分……便谎称陇安王做主给我和云飞定了亲。”

“假定亲?欺瞒陛下可是杀头大罪……君安,你……”凤钰眉头紧锁。

“所以……我暂时不能跟你成亲。昨日见到你,太高兴,一时忘记一切。今日你我这样满城乱逛,如被人认出来,报到京都也是麻烦一件。”君安道。

凤钰生活在皇权之下,又做了几个月的武官,当然对于皇帝有着深刻的敬畏,听到君安竟然敢欺君,内心震撼不已,而令他更为忧虑的是陇安王和云飞竟也愿意配合她假定亲,一起犯下欺君之罪,他们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思?越想越觉得忐忑。

君安又道:“我怕连累了秦家,已经自请逐出秦府,往后,我就只是君安,与秦府再无关系。这次祖母病逝,灵柩回沧州祖坟安葬,秦家也不让我同行,我只能先来这里等着。我没想到会遇见你,我不想连累你……不如……”

凤钰握着君安的手又紧了紧:“君安,前路不管如何,你都不要再把我抛开。让我陪着你!”

君安笑了,点头道:“凤钰,我不会再离开你!再过个一两年,等沈元祯把我忘了,我与云飞的假婚约就会取消。”

凤钰苦笑:“君安,万一他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你呢?”

“那么……你可愿意与我私奔?去沧浪,去海的另一边,大沙漠的另一边,天下之大,还怕没我们容身之处?”君安认真道。凤钰紧紧盯着君安,他一直知道失忆后的她勇敢坚强有主见,却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既震撼又感动。她是真的豁出去了一切愿意跟自己在一起。凤钰郑重道:“君安,这话应该我来说!往后,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七日后,戚老夫人的灵柩运抵沧州。君安换了小厮的服装,默默地跟在送丧的队伍里,一直到戚老夫人入土为安。待到午后,秦家人都散去,君安静静跪在戚老夫人的新坟前磕了三个响头,又跪在她母亲的坟前也磕了三个响头。总算对秦如茉,对自己曾经的遗憾有了一个交代。君安终于觉得自己已经能与秦如茉这一身份彻底告别了。

眼下,她要担心的是云飞,云飞一连去了七日,没有回来,虽然留信给她说是快则六七日,慢则半个月就回,可是六日时间一过,她就开始担心起来,沧浪形势如何她是一无所知,虽说顾长风很信任屈子盛,可他毕竟曾经对云飞不管不顾。

君安决定去一趟千面阁在沧州的据点,打探一下情况。

根据云飞留言的描述,君安很快在一条巷子里找到据点。先敲一下门,隔一会儿再连敲两下,再三下,再四下,有人过来开门。君安一眼就认出了阿木。阿木也认出了君安,忙让了进来。君安道:“没想到你会在这里!可有云飞的消息?”阿木道:“君姑娘放心,阁主是安全的。我与阿金、丁力等人老早就来了沧州,并与阿土取得了联系。阿金、丁力早些时日已经去滃城布署。七日前,阁主带着李山去了滃城与屈子盛碰面,按照计划,滃城应该已经有行动了。”

“屈子盛可靠吗?”

“君姑娘放心,很可靠!是他救了阿土!”

“那就好,我这两日总觉得不安。不知道他们的计划到底是怎样的。你可知道?”

阿木摇摇头,道:“君姑娘,阁主与屈子盛具体如何计划我不是很清楚。但阁主说了,他此去会在七日之内有所行动。现在沧州都在封锁当中,消息没那么快传过来。但阁主既然说了七日内,那必定是已经有行动。”

“你留在沧州有什么任务吗?”君安道。

阿木略一思索,还是据实相告了:“阁主交代,留意沧州军队的动向。”

该来的还是来了。沧浪一旦开战,凤钰就要与屈子盛、云飞成为敌人。她不愿意两人兵戈相见。凤钰这几日也显得很忙碌,虽然每日都来看她,与她亲密地说着情话,但是她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他眉间的忧色,他不说,她便不问。此刻,听阿木如此说来,凤钰应当是知道滃城发生了什么,或者沧州面临了困境,他做为将领,军机必是不能外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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