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安心知凤钰为了护她,与她一起抗旨,此番必是要将沈元祯的这几个亲卫杀干净,否则她便要连累整个凤家了。心中有了计较,她便使出浑身解数,一连斩杀了两人,凤钰也杀死了一人,司马南看两人拿出拼命的势头,也拼尽了全力。手中长剑又狠又准,君安持剑左抵右挡,还要防备另一护卫趁虚刺来的剑,已经斗得颇为吃力。司马南的剑刚刚被她挡住,那个护卫的剑又已经逼近,君安一矮身,趁机拔出藏在绑带上的匕首,挡住护卫的剑,护卫的长剑在君安的匕首之下,瞬间断成两截,震惊地急忙后退,君安哪里会给他机会退避,一个横翻,身体悬空而起,右手短剑横扫过护卫,护卫才退了一步,短剑已经划过他的咽喉,瞬间毙命。君安这里又杀死了一名护卫,司马南在她身后已经逼近,长剑挥过,君安还来不及转身,眼看就要被刺伤,凤钰留下身后空虚,提剑挡住司马南,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君安已经扭身用匕首将刺向凤钰的长剑切断。两人互相补全了对方身后的空虚,又背对背靠在了一起。
剩下两人对三人,大家都消耗了不少体力。司马南看出两人疲色,不给一点喘息机会,长剑又向凤钰袭来,君安赶忙换了身位,向司马南迎去,她知道凤钰不是司马南的对手。司马南见识过君安手中的匕首,尽力避开,专攻君安右侧及下盘,君安在空中翻转,跃到司马南身后,短剑和匕首如同旋转的车轮攻向司马南,司马南不得不运气抵挡,但很快,他手中的长剑也被斩断,此时凤钰也已经将手持断剑的护卫斩杀。司马南眼看情况不妙,转身欲逃,君安腾起一脚踹过去,司马南来不及转身,一口血吐了出来。君安的剑已经到了跟前,毫不犹豫地刺向他后背,司马南就地一滚,又自腰间抽出一柄软剑,与祝青一样的软剑。君安的心口处曾吃过软剑的亏,她不待司马南运气,已经杀到跟前,司马南的软剑时而硬如铁棒,时而软若皮鞭,君安的匕首竟然一时无法碰到它。十几个回合下来,一时找不出破绽来。
而凤钰已经体力不支,与剩下的护卫斗得颇为吃力,两人身上都挂了彩。君安心急,知道自己与凤钰都面临体力不支,冒险让自己右侧漏出空虚,果然司马南的软剑如游走的蛇一般绕上她的短剑,君安提起匕首,将绕在一起的两柄剑一起砍断,司马南左手一掌拍出,君安喉头一阵腥甜,嘴角溢出血来,司马南这一掌虽然不能与祝青相比,但也学了三四成,君安感觉到自己的左肩膀都变得麻木不能动弹,匕首都要握不住,干脆丢下断剑,换右手持着匕首,在司马南刚出掌正待下一步动作之时,匕首已经送至司马南心腹处。司马南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没入腹中的匕首倒了下去。君安顾不得疼痛,立即转身向凤钰处奔来,匕首一划,就将与凤钰缠斗的护卫右手砍断,护卫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凤钰的长剑已经扎入他的腹中。凤钰也力竭地以剑撑地,君安这才觉得疼痛难当,取出穆神医给的救命药,刚放入口中,凤钰突然惊惧地瞪大了眼睛,那如深潭一样的眸子里,君安看到了司马南举着断剑向她后背刺来。她还来不及转身,凤钰已经抱着她转了个身,“哧喇”一声,断剑没入凤钰后背……
“不——”君安感觉到天在那一刻坍塌了!
司马南嘴角不断溢出鲜血,脸上的肌肉颤抖着,看起来如魔鬼般可怖,君安抓起匕首一挥,将司马南整个头颅割了下来……
“凤钰……凤钰……”君安颤抖着手,将凤钰身体掰了过来,忙取出最后一颗救命药,塞入凤钰口中,不断呼唤着,“凤钰……你别死……快醒来,快醒来……”
凤钰缓缓睁开眼睛,扯了扯嘴角:“君安……”
君安一喜,穆神医的救命药是有用的,救过她的命,一定也能救凤钰的命!君安又哭又笑:“凤钰……”
陈怀从远处冲过来:“公子,公子……”
“快去请大夫!”君安急道。
“不,”凤钰口中涌出鲜血来,“君安,我可能要死了……”
君安这才发现,凤钰后背的伤口汩汩地涌出鲜血,她惊惧地发现凤钰鲜活的生命正在她手中慢慢流逝,君安扯下自己的衣摆往凤钰伤口塞着止血,不可置信地喃喃:“不,不,不可能,穆神医的救命药……你吃了他的救命药,你会没事的……凤钰……你会没事的。你别死,你不要死……我们还没成亲,你不要死……起来跟我拜堂……”
凤钰扯动了一下嘴角:“我现在不能娶你了……不能让你……守寡……”
“凤钰……”君安心如刀割,泪如泉涌。
凤钰费力地抬起手来,想触摸君安的脸庞,君安忙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脸上。
“……别哭……死在你身边……好过……死在战场……下辈子……我再娶你……”君安痛苦地摇摇头:“我不要下辈子,我要这辈子……你答应过我,跟我远走高飞……永远不离开我……”。
“对不起……我要……食言了……”凤钰痛苦地皱眉。
“陈怀……”凤钰每说一句话,口中就有血溢出。陈怀哭着上前:“公子!”
“告诉三哥……替我……照顾……”余下的话再没有说出来,口中不断溢出鲜血,吐得君安枕着他的右手臂都染红了。
“凤钰,凤钰……你不要吓我……求求你……别死……”君安绝望地看着凤钰含情的双眼里有无尽的不舍,随着一声痛苦的呻吟,那双眼里的爱意渐渐消散,只留下涣散与空洞,抚在她脸上的手一沉,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凤钰——”君安扑在凤钰身上,绝望地哭号……
“公子——”陈怀跪在一旁,流涕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