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还没有复原，我的外壳被彻底击碎了。我依旧被困在这个小小的八音盒中。】

“你比我想象的...更加无限。”商洛知道自己低估了她。本来以为这仅仅是复杂而已，没想到里面竟然有近乎无限的空间。如果按照“越复杂越强大”的逻辑来推论，阿波罗尼娅恐怕已经强大得无以复加了。

“即使是这样，你还能施展力量？”

【那只是暂时的。就像你的静脉裂开，你也不至于立刻就死，但肯定活不久。对我来说这个周期要长不少，但这会带来更大的问题。就像狼会顺着血迹追过来，我的伤口也会让我的血腥味越传越远。所以...拜托了，请帮帮我。】

商洛放下了手上的工具，把八音盒留在原处：“我需要一个理由。你到底是什么？”

阿波罗尼娅沉默了好一阵。

【不得不说，这是个终极问题。我是什么...我可能得想很久才能明白。但你可以这么理解：我，是孙悟空。】

“孙悟空？什么意思？”

【孙悟空，由天地所孕育的天生圣人。他生而知之，但他不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力量。他走过许多弯路，犯过许多错误。他受过许多帮助，他也帮助过许多人，他作为‘天生圣人’而诞生，但出生并不能决定他的一切。孙悟空的未来，由他所经过的行过的路来决定。这就是我，无尽神机‘阿波罗尼娅’。】

“那你目前处在哪个状态？”

【嗯...我完全没有在世间行走过。类比孙悟空，我恐怕这会还没进水帘洞。】

“所以你现在是妖怪？”

【恰当的比喻。因为现在的我显然不足以成为人类。】

“...”商洛陷入了思考。

作为一个人类，商洛觉得应该无条件地把这个妖怪扔进垃圾桶，或者最好装在火箭里打上太空。

然而阿波罗尼娅的回答却让她有些犹豫了。阿波罗尼娅并没有否定自己是“妖”的事实。但她提出了妖怪的“可能性”，就像孙悟空。孙悟空从头到尾都是猴妖，但他也可以是天生圣人，是妖王，是齐天大圣，是孙行者，是斗战胜佛。

“所以你想说的是，你不是一个面目模糊的不可名状的妖怪。你是可以沟通的？如果是这样，那就好办了。我们来弹一笔生意如何？这就是你和孙悟空不一样地方了吧。”

【是的，我会付钱。我一定会按时按量地支付工钱，我很讲信用。】

“那么，问题不大。天庭也觉得天生地养是正途出身。”商洛看着八音盒，“诚然，我不是法海，我不会一招‘大威天龙’收了你。但是如果作为交易来说，你可以为我提供什么呢？”

阿波罗尼娅给出了确信的答复：【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任何问题都可以。不过我建议你仔细考虑这个问题是什么。最好具体一些，因为开始检索会耗费算力的。】

“任何问题？”

【对，任何问题？如果依旧拿孙悟空比喻——孙悟空是灵明石猴，他的学问比唐玄奘都要大，菩提老祖都说孙悟空有极高的悟性。吴承恩用字谜暗喻‘斜月三星洞’，是个心字，一切皆在心中，孙悟空是生而知之。这就是天生圣人的含义。】

“那我现在，生命、宇宙以及万事万物的终极答案是什么，你也能回答？”

阿波罗尼娅浅笑了一声：

【你看过那部电影是吧？那部《银河系漫游指南》。那部电影里，强大的外星人建造了一个沉思机器人来思考万事万物的终极答案。700万年过去了，沉思的回答是：‘42’。但这有意义吗？没有意义，42只是个数字而已。所以你看，关键不在于找对答案，而是找对问题。】

“我怎么感觉你在向提示什么东西...你在放水？”

【我希望力量能够落到正确的人手里。因为如果正确的人不掌握力量，那么错误的人就会掌握他。所以，提问吧。向我询问正确的问题，你可以知道一切已经发生的事。借助我，向命运提出正确的问题，你就能知道一切未来发生的事。】

“虽然很想知道你从哪看的这些电影，但我现在只想问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可以开启一个世界——你知不知道筑基丹的配方？就是那种，只要吃一颗就可以达到先天境界，迈入修仙之路的丹药。我对‘42’之类的问题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怎么筑基，这个问题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