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的直觉,往往与“冥冥之中”这种玄乎其玄的东西相互关联。
以至于许多时候,境界越高的人,就越发容易表现得像个神经质的谜语人。
他们之所以一个个都表现得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无非是这些人自己也无法完全洞悉命数,只能从一鳞半爪的感应之中分析兴衰祸吉。
虽说这种能力显得十分神棍,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只有当气机触动的时候,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悟才会隐隐做出提示。
也就是说,大师姐林灵苓的莫名烦躁,还当真不是秦策口中毫无由来的情绪。
作为在见霞峰宅居了一百三十年的正儿八经本地人,她有问题的概率无限接近于不可能——而且,就算是她有问题,也完全轮不到秦策来管。
那么,当事双方剩下的,可以称之为“尚未弄清楚的缘由”的可疑对象,除了两位师妹就再无其他。
总不可能是我有问题吧?
秦策半开玩笑地自我开解。
看来,哪怕已经尽到了“授业师兄”的本分,他还是得在那二人身上继续上些心,仔细观察留意一段时间才行。
……
等会儿!
秦策兀自沉思着,然后心中忽地警觉起来。
眼前的情况,实在是很难不让他产生联想。
他的当期铸形,明明白白写着“看破迷局的少年侦探”诸般字眼,难不成又是一次“预言式”词条?
所谓的“迷局”与“少年侦探”,就是让他来表演一出“清官决断家务事”。
秦策越想越觉得像那么回事儿,脸色开始阴晴不定起来。
跟着大师姐在她的待客厅坐了下来,他依旧搅着眉头一言不发。
直到林灵苓给他沏了杯香味独特的浓茶,他才恍然着连连道谢。
“在想我的事?”
林灵苓见他这般模样,颇有些玩心地捉弄起来。
“勉强算是吧。”秦策颔首,“既然师姐心有芥蒂,身为峰里的代行执事,我总要负责调节双方的。”
他轻轻尝了一口手中的茶水,顿时露出惊喜表情,嘴上却依旧聊着正事,“这两日师弟我便去内务堂查一查两位小师妹的底细并仔细观察她们一段时间,好给师姐一个交代。”
对于这般安排,林灵苓也并无异议,只是有些歉然道:“只好有劳秦师弟奔走。”
秦策连连摆手,示意都是举手之劳。
客厅内的两人复又安静下来,只余不时抬杯举盏弄出的轻微响动。
袅袅的茶香之中,倒是林灵苓主动挑开话头。
“秦师弟久旷初归,甫一回山,连自己洞府都不曾落脚就直奔我这里,不会只是为了讨口茶喝的吧?”
秦策失笑,“刚才咱们不就在谈正事?”
“我这次出门日久,担心师姐不堪门中琐事烦扰,故而打算来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