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由于恐惧,仅仅是借助太虚心法控制自己的崩坏能形成的屏障无法将逸散的电流完全阻挡,仍有小部分的电流触碰到自己的血肉之体,让肌肉开始痉挛起来。
但是毫无疑问,这样的惶惶之雷,霸道、毁灭的力量尽在其中体现,这样的攻击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抵挡的住!
被冠以征服名的宝石释放出的落雷以枯拉摧朽般的划破空气,一路带起电离空气所产生的电弧,朝着程立雪当头落下。
此刻烧焦额前发梢的焦糊已经凝绕在鼻尖,无穷的雷光占据了视线中的一切。
来自死亡的威胁让程立雪的剑心都开始不稳起来,万物至烈之雷之理,正所谓雷霆所击,无不糜灭,你们逃避,我征服,脆弱的剑心仿若一叶扁舟在波涛汹涌的骤雨雷电中孤零飘摇,随即一道霆雷落下瞬间将这孤舟击溃。
碎裂,是如此清脆的声音,不止是手中的若水剑,也是内心那一道被业障所阻碍的剑心,一切,都在破碎之中……
如同溺水般沉没在黑色的海洋中,四肢挣扎着拍打在像泥沼般的深渊中,然后被一道滔天巨浪拍入海底……
太虚剑心,一共有四层境界,止水、无尘、明镜、太虚。
但程立雪作为符华的弟子,一道因符华而生的心魔却让其剑心难以突破无尘之境界抵达明镜。
而此刻在生死之间,时间过得是如此缓慢,一切经历仿佛回光返照一般跃然脑海。
心力枯竭的程立雪意识一边在濒临溺死的苦海中沉沦,一边忆起一段自己不断面对的过去,也是影响太虚剑心无法突破的那段心魔——
五岁时,家中的变故让我失去了所有,而她,是那时来接我的人。
一个既不说话,也不笑的陌生的姐姐,她当时沉默的领着我走在陌生的道路上。
幼小的我畏缩的抓紧了她的手,她的手很凉,但却有一种我曾经拥有过的东西……那是家的温暖!
后来,她教会了我读书写字,抚琴习武,而我看着她那一如既往沉默的面容,一个执念在心底种下——我,要成为一个让她骄傲的人!我想让她的脸上绽放出笑容!
但我与她之间总是离多聚少,我知道她一定是在做着十分重要的事,但是……我仍然希望她能在某些日子陪伴在我身边。
“贪——是一道垢毒”我却任然贪心的渴望着她那温暖的怀抱……
恍若惊觉,我才发现,我对她的称谓一直都是所谓的名字而已。
可以用来相互介绍的称呼,可以用来使我安心的联系在我与她之间就像不存在一样……
直到我鼓起勇气怯生生的对她说道:“我……可以叫你师傅吗?”
“…”
“好…”
她讷然说道,而我沉浸在这一声好字带来的喜悦中,却并未注意到她那温柔的微笑下蕴含着多么深沉的悲怆。
第二天,师傅走了,一去便是渺无音讯的多年,再见面时,我已成为了为苍生而战的女武神,传授于我的武艺叮嘱我的教诲,已然成了我的人生。
可是,为何当初师傅会要离开我呢?
……
在一片仿佛镜花水月的颠倒心像中,程立雪看着两个一大一小的和师傅面孔相似的身影,白色的发梢上点缀着一缕赤色,虽然不是师傅那一头乌发,但程立雪知道这两位都是自己的师傅!
“是啊,所以你为什么要不声不响的离开呢?”小号的师傅一开口,就让程立雪十分激动了起来,因为这也是自己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
“是啊,为什么要离开我呢?!”程立雪想要呐喊,却只能在溺死中吐出一串意味不明的气泡。
似是觉察到了程立雪的异样,符华伸出手将程立雪从水中拖拽而出,然后一把将其拥如怀中有些愧疚的说道:“抱歉,立雪,都是师傅对你的关心太少才没有注意到你的业障。
所以……醒来吧,痴儿!”
伴随着符华的朝着程立雪的当头棒喝,一股明悟与释怀让原本如同灌铅的意识深处如同挂起一缕清风,自己飘飘然乎化作一片鸿毛,随着这缕清风悄然跃出水面。
由那外界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却仿佛空如梦幻般的虚影,难以对这片羽毛造成丝毫影响,只是不疾不徐的随着那缕清风所婉转。
升华宇外,凭虚御风神游太虚中的星光璀璨,随后从茫茫星海中脱离重新落回了海面,白皙的酮体缓缓在海水中舒展,上浮,下沉倒映的影像与真实的自我缓缓相触,虚与实的界限变得模糊不清,海面也被抚平,看着海面“下”的一切,程立雪终于悟了,究竟何为“明镜”——无澜之海,所化之镜可映山河日月可照萤火毫厘,心镜者心境也,所鉴便是“自我”,与“自我”达成和解,便能洗尽铅华心如明镜!
程立雪从“自我”的镜子中伸出手抚摸着对方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脸颊,对方也将手细细的抚摸着肌肤间的每一处纹理——‘汝所见既是吾所鉴,太虚剑心·明镜——成!’两道不似人言的声线在这片心境中回响,或喜或怒,或哀或悲等诸般心绪千回百转,最终都归于本真——
此刻不醒,更待何时!
伴随着程立雪的清醒,见证着程立雪突破太虚剑心明镜之境的符华与赤小鸢也退出了这片精神构建的世界,看着“自己”在精神海中消失的身影,符华缓缓说道:“谢谢…”
赤小鸢:“你与我之间何必言谢?立雪是你徒弟难道就不是我徒弟吗?好了,如果非要谢的话给我一点羽毛吧,我总感觉会有用的!”
符华:“好…”
夏璃身上的那片羽毛内部的精神空间中,赤小鸢看着手中的羽毛顿时放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ω?)hiahiahia本体那个笨蛋居然被我的演技骗到了,果然我就说天生的奥斯卡影弟的说~
嗯,真的是,自己都有羽渡尘了居然还能不知道给咱那乖徒儿定期做个心理检查,真是不知道50000年都活到啥身上去了。
要不是咱借着羽渡尘本体的联系看了一下这个徒弟的记忆都还不知道居然差点剑心入魔了。”
好吧,原谅夏璃这波剧情已经扯底把握不住了,不仅要时刻面临米忽悠策划的背刺不说,赤小鸢也在无形中不断的背刺着夏璃……
一道重新汇聚的剑心唤起了破碎的若水剑,蕴含着程立雪最后一缕明镜的心力的出剑,瞬间划破了眼前的雷霆,将其一分为二后坠落在了无限回廊空间宫殿之外的大地上。
两道耀眼的雷弹升腾起的闪电蘑菇在外界爆发出无比耀眼的白光,被晃瞎了钛合金狗眼的夏璃捂着眼睛怒骂道:“淦!那个崽种在这里放了三十听的闪光弹啊!”
……
雷幕缓缓收敛,贝拉看着昏迷过去的程立雪,不动声色的将被若水剑碎片贯穿的手掌藏在身后,来自崩坏兽的强大恢复力飞快的将伤口表面愈合,至于内部的伤势就暂且没法管了。
看着一旁本是打算出手阻拦的奥托,却被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的符华所阻拦,再看着躺下的程立雪,贝拉强压下内心莫名的从心之意,佯装镇定的说道:“看样子这位女士无缘能堪见女王呢?你们二位呢?”
奥托和符华对此齐齐露出了一排大白牙满脸核善道:“你猜(?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