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身上全是褐色的血污,被村田那样直接握在手里,血不断地往下滴,滴在沸腾的寿喜锅中。
猫的心脏,目测20g左右。
村田的神色愈发癫狂,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怪异,看着手里的东西如同看稀世珍宝。
他张开嘴,吃下半个鸡蛋大小的猫的心脏,慢慢咀嚼。
血浆、肌肉纤维、透明的血管,吃起来就像带有脆骨的果冻。
“美味!无比!”
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的血沫,眼中只有心满意足的神色。
“喏、喏!”他像是为观众表演的魔术师那般对着雨宫树叫道,“还没完呢,不要眨眼!”
村田又拿起手术刀,将猫的头颅沿着脖颈一点点切下,那只猫这回是真的死透了,毛色变得暗淡枯燥。
将猫脑壳里的东西一股脑挖干净,丢进寿喜锅里,在沸腾的汤液中烫那么一小会儿就熟了,然后捞上来大口吃掉。
雨宫树看着猫的脑壳,里面什么都没有,甚至眼珠子也咕噜两下掉落下来,徒留一个空壳。
那双空洞的眼睛好像在看他。一般人见到这种场景,绝对会连续做好几天的噩梦。
“完美的艺术品!”村田端着猫脑袋走到最左边的那台冰箱,打开冷雪区的门。
雨宫树吓了一跳。
冰箱冷雪区一共三层,每层都规规矩矩地摆放着猫的头颅!
每只猫的花色都有不同,奶牛、纯白、加菲......
就像泥土捏成的玩偶士兵那样,空洞、僵硬。
村田将手里的脑壳也一并放进去,正好补齐了最后一层的空位。
“看来又得买一台新的冰箱了。”他自言自语。
雨宫树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他实在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恶心恐怖的场景。
就算是当年一边吃饭一边看下水道的美人鱼都没这么恶心。
“为什么要这么做?”雨宫树问,他决不相信这只是个单纯的杀猫手。
“为什么?”村田似乎是第一次被这样询问,他也有些愣了,望着窗外分外皎洁的月亮,陷入了回忆:
“应该是高中?我养的猫死了,它是只英短,寿命很长,十多岁。
也许你不相信,我是个孤儿,八岁时父亲酗酒把母亲打死了,他被判了终身监禁......那以后我就变成了孤儿,唯一陪着我的只有一只我从小养大的英短,别误会,我这么说不是为了取得你的同情,我觉得我挺幸运的。
我常常和它说话,抱着它睡觉,可是它还是死了。我把它埋在家门口,我很伤心。
我看到书上说,心是灵魂的容器,它能让阴阳相隔的人再会。
于是在它死后两天,我把它从土里挖了出来。
一开始我很害怕,因为它已经腐烂得不像样,浑身爬满了蛆虫。
可能是因为我太爱它了,我为它第一次学会了解剖猫的尸体,我剜出了那颗已经停止跳动两天的心脏,臭得简直没法说。
但我爱它,为了这份爱,我选择吃掉它的心脏。”
雨宫树对悲伤往事什么的并不在意,他只想拖延时间,然后找机会喝掉游戏背包里的那两瓶临时药剂。
这时候,屋子里突然冒出一句清冷的声音:
“这就是你假扮猫心爱好者的理由?”
雨宫树诧异地扭头看向屋子角落,那声音毫无疑问是川上真芽发出来的,但又和平时的软萌略有些不同,仿佛加载了某种御姐人设的变声器。
川上真芽定定地望着村田,她线条分明的脸在月光下皎洁如玉。
眼神冷漠,即使是被绑住,那身姿也充满了力量感,仿佛一头掉进陷阱的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