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奉阳王的底线(2 / 2)

“等等,”凌翊不急不徐地开口,笃定慕容寒枝会停下来一样,“公主是在不忿臣手握重权?”

慕容寒枝一怔,突地停下了脚步,却并不回头,似乎是笑了笑,“王爷言重了,我十五年未曾回宫,朝中大事多亏有王爷和连相,我感激你们还来不及,哪来不忿之说?”好,我就是要跟你对着说,我看你到底能忍我到什么程度!

凌翊又沉默下去,不过这一次他很快就接上话,“那么,公主的意思是,只要手握重权,就一定是奸佞,是吗?”

“……”慕容寒枝突然有种被堵住了心口的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我没这么说。”是啊,有谁说龙椅上那个就是明君,手中有权者就该被千刀万剐?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如果为君者尽失民心,这把龙椅他又怎么会坐得长久、坐得安稳?

凌翊似乎松了一口气,咧开嘴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来,“公主没有误会臣就好,那,公主一定要走吗,不愿意跟臣多待一刻?”说到后来,他语声里已有了明显的落寞,如同心愿难偿一般。

尽管知道他是虚情假意,知道他要娶凤吟公主,只不过因为她是转世天女,但听到他这近乎恳求的语气,慕容寒枝的心还是颤了颤,不自觉地回过头来,“我没说一定要走,是你在讨厌我。”

“哦?”凌翊意外而惊讶,“公主何出此言?”他讨厌她?哪有这回事,是他这么说过吗,还是他做过什么,表示过什么,让公主有了这样的感觉?

慕容寒枝淡然一笑,眼神锐利,“那么,王爷喜欢我?”

凌翊微微一惊,大概没想到慕容寒枝会当面问出这个问题来,但他并没有多少犹豫,点了点头,“公主风华无双,不染纤尘,臣,喜欢公主。”既然公主是直性子之人,他也不必拖泥带水,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不好说的。

“是吗?”慕容寒枝嘲讽地笑,“王爷与我只见过两次,说得上喜欢吗?还是说王爷也如那些凡夫俗子一般,相信我是转世天女,想要利用我,以图不轨?”这话说出来,便算是跟凌翊摊了牌,就看他是要撕破脸,手底下见真章,还是极力否认,继续把戏演下去了。

凌翊一愣,看着她的脸,突然笑了,“公主所说的‘不轨’,指的是什么?臣要取皇上而代之?”

这回轮到慕容寒枝一惊,想也不想就低声怒喝,“凌翊,你好大的胆子!”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他也敢当着她的面说出来,是什么意思?不把她这个公主放在眼里,还是不相信她会把他所说的一切,一字不漏地告诉父皇知道,诛他九族?!

“臣胆子很小的,”相比之下,凌翊倒是波澜不惊,脸上不见丝毫惧色,“臣对皇上之心,一片赤诚,天地可鉴,可公主才刚刚回宫,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就对臣横加指责,臣真是冤枉。”嘴里说着冤枉,他脸上却在笑,哪有半点受了委屈的样子。

“是吗?”慕容寒枝冷笑,抬高了下巴,“既然你觉得冤枉,那就办法证明你的清白,你敢不敢?”她这是在公然跟凌翊叫板,就看他是不是那么笨,会掉进她现挖的陷阱里。

凌翊也学她的样子,挑了挑眉,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公主的意思,要我解甲归田,以示自己并无野心?”就是说,他必须抛弃现在一切,做回一个庶民,她就会相信他只是因为喜欢她,所以才想要娶她为妻?

“我知道你不会,”慕容寒枝不答,嘲讽地笑,“王爷之前所做一切努力,不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切,如果娶我为妻的代价是要放弃这一切,岂非太不值。既然如此,我们之间无话可说,王爷请吧。”要再不走,她跟凌翊一定会吵起来的,因为她已经敏锐地意识到,她触碰到凌翊的底线了。

“就算不放弃现在的一切,我也可以证明,我对皇室绝无二心。”凌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如他的名字一样,铁骨铮铮。

慕容寒枝的心颤了颤,加快步子离去。是她的错觉吗,还是说凌翊太会做戏,为什么她开始相信,凌翊真的不是曲云暮兄妹所说的“奸佞”?“看来,我终究不是他们的对手。”她苦笑连连,真觉得没脸见曲云暮,这回去可怎么跟他交代?

自打数年前,曲天昭的皇后去世之后,他就一直不曾立后,除了比较宠爱洛淑妃之外,也没见他对哪个妃子特别在意,几乎没有哪两天晚上,为他侍寝的妃子是同一个人。曲天昭登基为皇之后,还真就没别的嗜好,就是在女色上下足了功夫,动不动就广选美女入后宫,不知道生生拆散了多少对鸳鸯,惹得天怒人怨的,他还不自知呢。

曲天昭的母后,也就是雪池国太后并非曲天昭的亲生娘亲,而是先皇后来所立的妃子,因而太后比曲天昭只大了不到十岁,平日很少离开所居的嘉宁宫,除了她的本家侄女陶沁儿,和经她一手提拔起来的奉阳王之外,她身边并没有特别亲密之人。

其实真要说起来,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得知那时候的奉阳王有如此本事的,后来的事实证明,她确实没有看错人,奉阳王无论文治还是武功,都有自己的独到之处,雪池国有曲天昭这样昏庸的皇上,还可以在塞外争得一席之地,奉阳王功不可没。巨台厅亡。

所以说,曲云暮兄妹只看到凌翊手握重权就说他是奸佞,实在太过武断了些,如果说凌翊真的有不轨之心,又怎会在朝堂之上处处与真正心怀不轨的丞相连延年做对,坏了他很多阴谋诡计?他一再向慕容寒枝强调自己对曲天昭的忠心,也不是全说假的,怎奈慕容寒枝一上来就认定他不是良善之辈,怎么可能听得进这话。

嘉宁宫里很安静,太后斜倚在榻上,微闭着双眼养神。她面容微有些黄,眼角不时轻跳一下,似乎不太舒服。一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侍女静静站立一旁,看到帘外人影一闪,立刻俯身轻声道,“太后,奉阳王到。”

太后立刻睁开眼睛,坐直身子,“请他进来。”

侍女答应一声,朗声道,“太后有旨,奉阳王觐见!”

“谢太后。”一只白皙秀气的手伸进帘中,跟着轻轻一挑,凌翊迈步进入,弯腰施礼,“参见太后。”

“罢了,”太后面无表情,挥了挥手,“那凤吟公主,你可见过?”

“回太后,见过了,”凌翊起身,对太后的冷淡态度也不以为意,仿佛本来就是如此,丝毫不影响他对太后的恭敬,“不过,公主对臣,似乎很不满意。”

“她?”太后冷笑,眼神突然锐利,“凭什么?”好个凤吟公主,才一回朝就对她重视的人不满,是什么意思?还是她经常跟太子在一起,也听信了他的话,对她和奉阳王有成见?

“因为臣有能力与连相抗衡。”凌翊嘴角有一丝苦笑,但很淡,如高天流云,反正侍侯在旁的宫女们是看不出什么来的。因为在她们眼里,奉阳王一向高高在上,从不低头看比他矮的人,是不可被打败的神话。

“果然跟太子一样肤浅。”太后不停地冷笑,“也罢,既然她对你无心,你也不必在她身上浪费精力,什么转世天女,哀家还就不信了,她若真能预知过去未来,又怎会在外十五年,放下宫中一切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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