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雨只好答应一声,忙自己的事去。
还是上次相约的云湖边,初冬的气息已是扑面而来,湿湿冷冷的,已颇具寒意。慕容寒枝拿手轻拍了一下发冷的脸颊,托着曳地长裙走了过去,“王爷每次都到得这么早,岂非让凤吟汗颜。”
凌翊看着她,眸子晶莹,那种干净、清澈的感觉,让慕容寒枝都不忍心看他。“臣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还是说,臣屡次相邀,公主对臣心生厌恶了?”
“嗯?”慕容寒枝怔了怔,被他这莫名其妙的话说的半天接不上话,“你、你说什么----”她有这么说过吗,还是……啊,对了,一定是她这段时间总是不肯跟他见面,所以他才想到这处去,“不、不是----”
“臣知道公主一直介意臣手握重权之事,”凌翊苦笑,似乎并不期待她的回答,“可是臣……有些事情说不清楚,臣只知道自己问心无愧,公主相不相信都好,臣今天来就是要跟公主把话说清楚,臣对公主的心意不会改变,但也不会勉强公主半分,如果公主不高兴,臣以后都不会再约公主见面,如果公主愿意见臣,臣随时恭候,公主请。”
噼里啪啦把话说完,他转身就走,来时如云去时如风,他走得倒是洒脱。
慕容寒枝彻底愣住了,枉她费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梳妆打扮,就是为了来听他这几句气死人的话吗?“凌翊!”她狠狠跺脚,大声叫,一般而言,她都是会称凌翊为“王爷”,像这样连名带姓地叫,还是第一次。
凌翊身子一震,停了下来,“公主还有何吩咐?”还是生气了吗?我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为什么你还是那么生气----就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无论怎么样伤我,我就都得受下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慕容寒枝大声叫,因为气恼和羞愤,她的脸已涨得通红,浑然没了往日的沉静和洒脱,“今日是你邀约于我,我来都来了,你却说走都走,是想我怎么样?!”
“臣----”凌翊被她给骂得傻了,又不知自己到底错在何处,停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得红了脸,“臣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慕容寒枝不依不饶地过去,居然很野蛮地抓住他一只衣袖,用力地摇晃,“你说,你是什么意思?!”
“呃----”凌翊越发不知如何是好,又怕乱动之下会冒犯到她,只好如同稻草人一般僵硬了身体,“公主莫要、莫要如此,若是被人看到……臣、臣会说不清楚----”若是有人看到这副情景,还不把他当成欺负公主的登徒子,特别是若被那连玦逮到错处,还不知道要怎么诋毁于他呢。
慕容寒枝不但不松手,反而挑衅般地抬高了下巴,逼近他的脸,“被看到了又如何?你不是说对我一片真心,难道还怕人看到吗?还是说,你之前说的话,都是哄我的----”
“不是!”凌翊本能地大叫,眼底有被怀疑的痛楚和急切,“公主怎能怀疑臣----”
“我不怀疑!”慕容寒枝比他说得还要快,神情歉然,“对不起啦,王爷,我不是有意,只是与你说个玩笑话,好啦好啦,我知道我不该拿你的真心来说笑,我保证以后不说了,好不好?”她肯对他这样软语温存,还是第一次呢,真不知道她心里是如何想的,居然这般快就改变了对凌翊的态度,岂非越发让自己深陷下去,无法自拔?
凌翊脸上有明显的意外之色,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那个对他若即若离的凤吟公主,怔怔瞧着她,反应不过来,“公、公主,你----”
“好啦,说了半天话,肚子都有些饿了,不知道王爷欢不欢迎我,去你府上用餐?”慕容寒枝总算松开人家的衣袖,后退了一步,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明知道这样说出来很容易让人家以为她是举止轻浮的女子,她还是显得很坦然,似乎这是再平常不过事情一样。
“求之不得!”凌翊大喜过望,脱口而出之后,又觉得不妥,“臣----”
“呵呵,”慕容寒枝轻轻一笑,心情说不出的轻松,当先开路,“那走吧,我很期待,你家厨师的手艺。”
那个吗……恐怕会让公主失望,因为我对吃的方面,一向不讲究。凌翊无声一笑,随后跟了上去,这话他没说,因为只要是两个人愿意在一起,吃什么、做什么都无所谓。
奉阳王府慕容寒枝不是第一次来,而且府上的人对她相当恭敬,也相当亲切,让她有种很放松的感觉,比起在东宫,更让她觉得自在随意一些。刚一进到前厅没多久,薛景就走了过来,跪倒行礼,“草民多谢公主为薛家洗雪冤情,无以为报,来世结草衔环,再报公主大恩大德。”
“罢了,”一看见这个孩子,慕容寒枝心里不自觉地升起一股疼惜之情,赶紧伸手把他扶起来,“薛家何其无辜,我能做的事情也不多,哪担得起你如此大礼----对了,你日后有何打算?”上次听他说起薛家惨案时,曾经说过日后的去处,只是这许多日过去,她倒是没想到,他还留在奉阳王府。
薛景起身坐了下去,眼观鼻,鼻观心,显然心境已平复下去,“草民这就要离开了,至于薛家的财物,除去遣散绸缎庄上的人之外,余下我原本想托公主王爷救济贫苦人家,可王爷劝说草民莫要如此,要留条后路。”
“哦?”慕容寒枝微一愣,下意识地去看凌翊,“你的意思----”
“世事难料,”凌翊倒是很快接口,没有半点不安之色,也不认为自己这样做有错,“薛景还是个孩子,日后日子还长,且不定有何变数,他如今又落得一个人,臣本是想让他留下,但他不愿,臣便劝他将薛家的钱财留下,以备不时之需,待得日后再做打算。”他倒是替薛景打算得周到,也比这个孩子要想得长远得多。
慕容寒枝不禁点头,“王爷说的是,薛景,那你就听从王爷安排吧,王爷总归是为你好,那……你要去往何处?”
“草民要去往他处求学,将来长大也许有机会与王爷同朝为臣,做一个跟王爷一样的好人。”薛景看着凌翊,那眼神叫“崇拜”,一直以来,凌翊都是尽心尽力帮薛家平反冤情,所以在他眼中,为官者就应该如此吧,不然还有什么意思呢。
凌翊脸有些发热,干咳了一声,“本、本王……什么好人不好人,只是做该做的事而已,好了,一起吃饭吧。”
慕容寒枝看着他的脸,突然觉得他这样蛮可爱的,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忍不住地笑,牵着薛景的手起身,“跟我来吧。”
慕容寒枝与凌翊来往甚密的事被连玦知道,他是又气又急又觉得慌乱,万一公主跟奉阳王在一起了,他岂非没有了任何机会?
本来嘛,他跟奉阳王相比就没有任何长处,唯一能够与之抗衡的,就是连相在朝中的势力,可偏偏连相输了跟公主的赌约,又不好公然反悔,因而在怎样得到凤呤公主欢心这件事上,他就只能自己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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