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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太后突然提高了声音,手一抬,侍卫天下大赦一般,立刻住手。[www..l]退了开去,“知错便好,哀家……来呀,送王爷回府!”算了,多说无益,就算把凌翊打到皮开肉绽,他一样不会改变救凤吟公主的心意,何必呢。
“是!”侍卫立刻答应一声,过去将外衫披到凌翊身上,小心地搀扶起他,送出宫去。
慕容寒枝从来不是只会束手待毙之人,尽管这几天她安安稳稳地替将军治伤,却从来没有放弃过逃离。可话又说回来,这谈何容易!共页向亡。
玄澈当然知道她无时无刻不想要离开,自然派人对她严加看守。虽然不会伤害于她,但也绝不可能放她离开,至少仅凭她个人之力,一时半会的是没可能离开的,慕容寒枝也无计可施,只能暗自打算,等待机会。
不过,让她感到很放心的是。这些人自始至终都没打算要伤害她,平时也不在她面前出现。不会轻易打扰到她,这让她感到放松之余,也不禁有些失落,想要从他们嘴里套问出一些东西来,也是没可能的。
倒是跟将军在一起处得多了,凭着她的温和亲切,将军对她也慢慢放松了警惕。偶尔会说起一些从前的事,每每这时候,慕容寒枝就会觉得,将军比较像一个正常的人了。
“公主是说,连延年还在朝中。而且官到丞相?”听到这个名字,将军眼里露出明显的不屑之色,“就凭他的两面三刀、阿谀奉承?”
慕容寒枝笑笑,不置可否,“将军也很熟悉连相的为人?”不怪她要如此说,实在是为了打听到“魅影”接下来到底会再杀谁,她一直有意无意向将军提及朝中群臣,却意外发现他对这些人相当熟悉,让她越来越心惊,感觉“魅影”的杀人计划肯定不是一天两天,而且还远没有结束!
“七岁看老,”将军嘲讽地撇嘴,“二十多年前,他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就只会耍嘴皮子哄皇上开心,我倒是没想到,他还能成今日这般气候。”
“也不尽然,”慕容寒枝一边调整着按摩的力道,一边看似无意地道,“连相能够手握重权,并不只是会做表面功夫那么简单,不过话又说回来,人要向上爬,总得踩着另外一些人的肩膀,会得罪人、伤害人是不可避免之事,是吗,将军?”
将军看了她一眼,隔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伴君如伴虎,不曾入仕之人,是不会明白的。”话落他就闭上了嘴,显然不想再说下去。
即使如此,慕容寒枝也已经看出来,将军此人很可能从朝中来,否则他不会熟悉那么多前朝臣子,或者说他根本就是皇室中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屈居于此,还落得个残废的下场。可将军虽然身残,却是个聪明人,她几次试探,都探听不到更多当年的事,不由她不又心急,又无可奈何。
按摩完毕,天色已晚,将军也累得昏昏欲睡,慕容寒枝轻轻替他盖好棉被,退了出来,迎面撞上玄澈,她下意识地往旁让了让,“玄公子,将军已经睡下了。[www..l]”
玄澈“嗯”了一声,“公主替将军诊治已有数日,可有进展吗?”
怎么可能会有进展。慕容寒枝苦笑,“玄公子心中已然有数,又何须多此一问!将军身体已经大伤,纵使大罗神仙,也是回天无力,更何况我只是一介弱女子,能与天斗吗?”她这话自然是隐含了另一层用意,即是说杀人终究不是正途,如果玄澈再不收手,怕是会遭天谴。
玄澈是聪明人,自然听得出来,冷冷一笑,面无愧色,“公主说的是,那帮畜牲要是明白这道理,当年便不会做出那等事来,又何至于遭今日之报应!说到底,就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公主若是有心,就向他们的亡灵说这些废话吧!”
话一说完,他转身就走,把个慕容寒枝扔在当地,想来想去也没更可心的话来劝他,不由她不连连苦笑,深感无力。
因为这里时时昏暗无比,慕容寒枝也分不清何时是白昼,何时是深夜,只有在偶尔有阳光从缝隙里透进来的时候,她才知道又过去一日。
坐在潮湿的凳子上,她了无睡意,抬头向上看去,三两点星光悄然透进来,“又是深夜了吧?”她低语,不胜其寒一般抱紧了自己。
谁知道刚过去半个时辰,慕容寒枝才要去睡下,一声凄厉的叫声陡然传来,她悚然一惊,拔脚就往外跑----她已听出来,那是将军的声音!难道将军大限已到吗?!
她才跑到将军的住处外,就听到玄澈焦急而又嘶哑的声音传来,“忍耐些,忍耐些!”听他虽急但却并不慌乱,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形,慕容寒枝心里蓦地一动,想到了什么,便停下来,悄悄站在门外,看看情形再说。
房间里,将军不胜痛苦般翻来滚去,可因为他下体已残,因而无论怎样翻滚,双腿都纹丝不动,只能拼命挥舞着胳膊,抓到什么打什么,简直如同疯了一般!“啊!啊!我受不了,让我死,让我死!”
“将军!”玄澈整个人都在抖,自打慕容寒枝认识他以来,这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控,看他那痛苦莫名的样子,保不准下一秒就会流下泪来!“将军,忍耐些,很快就会好,很快!”边空洞地安慰着将军,他边抱紧了将军的双臂,怕他会伤害到自己。
然将军已经被周身涌上的疼痛折磨得神智不清,被玄澈制住双手,无处使力的他只能梗着脖子嘶吼,“好不了啦,好不了啦!玄澈,你这混帐,放开我,放开我啊,我受不了了,啊!你杀了我,杀了我啊----”
慕容寒枝直听得胆战心惊,根本就无法想像,若是一个人一直要承受这样的折磨,他要有怎样的精神毅力,才可以坚持着活到现在?!
玄澈眼里隐忍的泪终于流了下来,哑着嗓子哀求,“再忍一忍,父亲,忍一忍,你、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吗,你、你可是护国大将军,铁骨铮铮,当年被敌人打断三根胁骨,都不曾哼半声,现在连这点痛都受不得吗?!”
护国大将军?慕容寒枝心中一动,瞬间想到什么,脸色登时煞白:难道----
“我不是!我不是!”将军大叫,声嘶力竭一样的,“当年的许靖远已经死了,我什么都不是!我不是!不是!”
许----
“我的天哪!”慕容寒枝呻吟一声,脚步一个趔趄,几乎坐倒在地!许靖远!她脑子里浮现出祁祥瑞写的血字“许”来,已认定一个可怕的事实:那个“许”,说的应该就是许靖远,眼前这个已经残废了的护国大将军!换句话说,许靖远跟被杀的朝臣之间有某种深仇大恨,而做为他的儿子,玄澈,许玄澈在二十多年之后,回来替父亲报仇了!
照这么说起来,安兴九年绝不像太后所说的那样,什么都没有发生,太后也许不知道,但那一年所发生的事,必定难以想念的惨烈!那么,她是不是该向许靖远将军问个清楚呢?
太后打得了凌翊的身,却无法令他改变心意,这两天他虽静卧养伤,却一刻也不曾放弃过找寻慕容寒枝,可他派出去的人陆续回报,都说找不到“魅影”的所在,其实别说找人了,他们根本连一点线索都找不到,“魅影”就好像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无迹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