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根本就没瞧上她(2 / 2)

“谢太后!”郇真儿笑得更甜,自是先干为敬,坐下之后嘴角挑得老高,看来太后对她印象不坏,接下来只要再多多向皇上撒撒娇,哄哄他,这个皇后她是当定了!

众嫔妃见她这般会做戏,个个又气又恨,偏生还得强装着笑容,脸容都有些扭曲。

盏茶功夫过后,换了一身深蓝宫装的曲云烟在慕容寒枝陪同之下,翩然而至,曲云烟依旧面无表情,但眼神平静,似乎所有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入内站定,这些人当中她就只见过端木扶苏,便向他行礼,“云烟见过皇上。”

“罢了,”端木扶苏不冷不热地看了她一眼,继而转向太后,“母后,她便是雪池国凤吟公主。”

众嫔妃,尤其是郇真儿一看到曲云烟这其貌不扬的样子,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尽管不曾说什么,她们脸上却都露出不屑之色来:敢跑到望川国来和亲,还以为是什么天仙绝色,原来真如皇上所说,是个丑八怪,真亏她有脸出来见人!

对于众妃的反应,太后自是瞧得分明,但她毕竟是过来人,想到更多的是国与国之间的利益,便笑着道,“你叫曲云烟是吗?来,坐到哀家这里来。”她向后一挥手,内侍立刻在她身边加了把椅子,添了副碗筷。

在来时之路上,慕容寒枝便悄悄告诉她,此番皇上请她饮宴,必会见到很多人,要她不可过分疏远,但也不必刻意讨好,她是聪明人,自然会掌握分寸,闻言恭敬地施了一礼,“原来是太后,云烟失礼了,谢太后赐座。”说罢她拂了拂衣袖,淡然坐了下去。

自从一进花厅,慕容寒枝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端木扶苏的脸,尽管她知道这样必会让人瞧出破绽,但她就是控制不住,因为兴奋与紧张,她额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来!

天哪,她简直不敢想,日思夜盼的仇人就近在眼前,离她不到三尺远!她早该想到端木扶苏会在,那就应该准备好刀子,只须一刀刺过去,所有的事情就都解决了!

看着他那张其实很俊秀的脸,慕容寒枝几乎咬断了牙才抑制住自己想要扑上去掐住他脖子的冲动,但眼里的恨意却怎么都掩饰不住,几番天人交战之下,她几乎要呻吟出声。

然曲云烟毕竟是敏锐的,陡然感觉到慕容寒枝的不对劲,她心中一惊,坐下之时看似不着痕迹地扯了她衣袖一下,“阿凤,过来这边侍候我。”

慕容寒枝身子一震,猛地意识到这是何种境况,不禁暗骂自己是疯了,居然想在这里动手,赶紧低下头,低低地应了声“是”,便走到曲云烟身侧去站着,再不敢看向端木扶苏。

“这丫头是公主的侍婢?”因为慕容寒枝有些怪异的装扮,太后不禁多瞧了她两眼,“她脸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

你倒眼尖,我这般掩盖,你还能看出我脸色不好。慕容寒枝无声冷笑,但她现在的身份是婢女,有主子在,她哪有开口的份。

“太后费心了,阿凤就是初离故土,有些水土不服,不妨事,过一阵子适应了,就没事了。”曲云烟面上露出感激之色,答起话来也是进退有度,大方得体,有着与她容貌极不相衬的气质和气度。

太后倒是没想到,她看起来平平无奇,谈话之间却似颇有学识,对她的好感不禁增加了几分,“初来乍到,会水土不服倒是不稀奇,那公主可住得习惯吗,身子有无不妥?”

“多谢太后挂念,”曲云烟再低头施礼,好像很惶恐的样子,“说来惭愧,云烟初来贵国,饮食起居与雪池国大有不同,也是、也是有些不舒服呢,不过阿凤懂医理,给云烟开了药方,云烟休养一段时间,相信就会好起来。”

“哦?”太后大为意外,不禁又抬起头看了慕容寒枝一眼,“这丫头看起来年纪不大,居然懂医理?”

“太后取笑了,奴婢就是会看些小病小伤的,不敢说懂医理。”慕容寒枝乖巧地笑笑,不过这么一会儿,她已从方才漫天的恨意中解脱出来,笑容天真烂漫,心无城府,任谁都不会怀疑她什么的。

是她要曲云烟有意无意说出自己会医理之事,这样太后就不会再让御医去给曲云烟瞧病,他们才方便行事。

“也罢,公主想必是信得过这丫头,哀家也就不多事了,”太后收回目光,“来,公主随便吃些菜点,别只顾着说,菜都要凉了。”

她这才想起来只顾着跟曲云烟说话,都不看看端木扶苏和郇真儿,还有一干嫔妃早都忿忿不平的,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瞧他们,大概都觉得太后跟个丑八怪还那么多话,有什么意思。

曲云烟又道一声谢,不矫情,也不造做,拿起筷子来,捡着看起来清淡可口的菜点吃了些,便安静地坐着,听他们说话。

回到越秀宫时,谯楼已打过两更,这些人还真是能喝能说呢,个个兴致勃勃的,一点睡意都没有,曲云烟和慕容寒枝已是又累又乏,却又不好提前离席,这份滋味儿简直不是人受的,她们若是知道众嫔妃为了在今日宴上争得一席之地费了多少心思,恐怕会连嘴都合不拢了吧。

为免人说闲话,白日之时温仲庭会在曲云烟这里侯着,入夜便会回去休息,因而将她两个护送回来之后,他就回了自己房间,替她们关上了门。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不等曲云烟开口,慕容寒枝先解释上了,“方才在皇上和太后面前,我情绪有些失控了,公主,我说实话你莫要难过,我只是看到他们,就想到无辜枉死的良妃娘娘。”共讽史弟。

在这一点上,她当然是无可选择,只能撒这个谎,不然难道要她说实话,说自己想尽办法来望川国,是为了杀端木扶苏的吗,那样曲云烟还不把她当成疯子。

尽管这样对良妃很是不敬,但死者已矣,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何况良妃会惨死,多少也跟他们有些关系,她这样说也不全是空穴来风。

果然,曲云烟一听这话,登时变了脸色,心口更是疼得像是要裂开,“阿凤,你、你这是在骂我的不孝……”

阿凤一个外人,都可以在看到间接害死娘亲的仇人时,恨成那样,而她这个做女儿的,却这么快就忘记了娘亲是怎么死的,她这样,怕是会遭天谴的!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情知她又想多了,慕容寒枝不禁苦笑,上前扶住她,“我就知道你会想到这上面去,不过良妃娘娘会死,也是她性子太烈,十几年来受尽冷落孤独之苦,这于她而言也是一种解脱,公主又何必把罪责揽上身。”

听她翻过来覆过去净是自己说的算,曲云烟不禁又气又想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阿凤,你真是……”

“好啦,公主别想太多,很晚了,早点休息吧。”慕容寒枝笑笑,过去帮她铺好床,叮嘱她几句,便退了下去。她的房间就在曲云烟隔壁,若是有什么事的话,彼此叫一声,都能听到。

回到自己房中,慕容寒枝和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她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是很危险的,若是她一见到端木扶苏的面就露出恨意来,早晚被人看出破绽,尤其是曲云烟,她那么聪明,今日这次好糊弄,若是她失态的次数多了,她又拿什么理由搪塞曲云烟?

“不行,得尽快杀了端木扶苏,免得夜长梦多。”打定主意之后,她这才脱了外服躺好,闭上眼睛,命令自己快点睡。可当她想要睡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夺、夺”的声音,似乎很远,又似乎响在耳边,也说不上是什么,她听了一会儿,只觉得心烦意乱,越发了无睡意,干脆披衣起床,到外面去看个究竟。

她才出门,曲云烟的房门也打了开来,“阿凤,你也听到了?是什么声音?”

“不知,”慕容寒枝摇了摇头,仔细听了听,出去打开大门,往外看了看,夜色之下,只见东面似乎有人影正慢慢移动,声音就是从那边传来的,“是谁?”她提高了声音叫,不禁觉得遍体生寒:这大半夜的,会是谁这么奇奇怪怪的?

“有人吗?”曲云烟也跟出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没有啊,阿凤,你看到谁了?”

“好像是我看花眼了,”慕容寒枝回过头来对着她笑一下,其实方才她出声之时,那人影顿了一顿,但接着就转过墙角不见了。

曲云烟也不再多说,两人各自回屋去睡。

因为夜里睡得不安稳,慕容寒枝早早就起身,有意无意在各处走动,这望川国皇宫之中可以游玩的去处甚多,端木扶苏的妃子们也经常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说话聊天,她才走到一处花园边上,就见几个打扮妖娆的女子簇拥着郇真儿过来,她知道这个女人现在很得端木扶苏宠爱,不想跟她有什么瓜葛,就让到一边去。

可她不想生事,郇真儿这回眼睛却尖了,看见她默不作声,便停了下来,“这不是雪池国公主的侍婢吗?你叫什么名字?”昨晚她明明已经听到,却还故意相问,这不是寻人开心吗?

慕容寒枝低着头,恭敬地道,“回娘娘话,奴婢名叫凤不栖,公主都叫奴婢阿凤。”

“凤不栖?”郇真儿喃喃一句,“好奇怪的名字,昨晚听雪池国公主说,你懂医理?”

“略知一二,让娘娘见笑了。”慕容寒枝淡然一笑,她现在的样子虽不美,但她身上冰冷而沉静的气质却是掩饰不掉的,自然有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郇真儿上下打量她一眼,还没等说什么,她身后那些女人都叽叽喳喳地问起来:

“郇妃娘娘,这小丫头是谁呀?”

“是呀,郇妃娘娘,看她这丑……这个样子,娘娘跟她说这么多做什么?”

“就是……”

“没什么,”郇真儿淡然一笑,“随便说说话而已,好了,众位姐妹,我也累了,你们若是没有尽兴,只管去玩乐,我要回去休息。”

众嫔妃讨了个没趣,但郇真儿是皇上的新宠,她们也不敢得罪于她,便纷纷告退。

“奴婢告退。”慕容寒枝施了一礼,才要离开,郇真儿却突然叫住了她:

“阿凤姑娘,请留步。”

嗯?慕容寒枝一怔,停步回身,“娘娘还有何吩咐?”

郇真儿咬了下嘴唇,脸上笑容很奇怪,眼神也很深隧,似乎在算计着什么,“凤姑娘言重了,说不上什么吩咐不吩咐,只是觉得与凤姑娘有缘,皇宫如此之大,还能在此相遇,所以想跟凤姑娘多聊聊,就是不知道凤姑娘肯不肯赏脸。”

其实真要说起来,慕容寒枝并不想与端木扶苏身边的人走得太近,牵扯出太多事,这于她报仇相当不利。她才要拒绝,然脑子里灵光一闪,陡然想到依目前的情景,她想要接近端木扶苏并杀了他,绝非易事,万一在接近他之前就让人看出破绽,那岂非前功尽弃。

而郇真儿如今在端木扶苏面前很是得宠,若是能通过她接近端木扶苏,应该是最不着痕迹、最不惹人怀疑的吧?一念及此,她立刻淡然一笑,不卑不亢,“娘娘言重了,奴婢得娘娘抬爱,自然万分荣宠,只是奴婢手脚粗陋,说话又不知道轻重,怕是会惹娘娘生气。”

“怎么会,”郇真儿不凉不热地一笑,居然很亲昵地过去拉起慕容寒枝的手,“我一见你就喜欢得紧,随我来,我们好好说一说话。对了,这样你家主子会不会生气,你要不要在她身边侍奉着?”

“不妨事,”被一个陌生的女人随意碰触,慕容寒枝心里陡地生起反感之意,但也只能强自忍耐,“公主这两日寝食难安,现在还不曾起身,奴婢过一会再回去侍奉就是。”

郇真儿点点头,将慕容寒枝带到自己的含露宫,命人送上茶来,便将所有人都打发出去,只留她两个在屋里。

可奇怪的是,郇真儿明明说要跟慕容寒枝说话,却又什么都不说,只是微低着头在想事情,神情很奇怪。又隔了一会,不见她有什么反应,慕容寒枝便起身,“娘娘若是没有什么吩咐----”

“凤姑娘,”郇真儿却在她刚刚起身时,一把抓住她的手,拉着她坐下来,“我是有话想说,只是觉得不知如何开口,对了,凤姑娘,你家主子身体不好吗?我方才听你说她这两日寝食难安,是因为思念故土吗?”她心思倒也逷透,知道曲云烟远嫁来此,必定对雪池国思念得紧。

慕容寒枝心下一惊,暗道郇妃说这话是何意思,难道是想趁机挑公主的错误,但见郇真儿眼神清澈,满脸关切,似乎不像是有意试探,便抻量着道,“娘娘见笑了,公主毕竟第一次远离雪池国,难免思乡情切。”

“人之常情,”郇真儿点了点头,“换做是我,怕是要夜夜哭得肝肠寸断了,雪池国公主却仍旧那般镇定,是个奇女子。”

“多谢娘娘体谅,奴婢惶恐。”慕容寒枝小心地看她一眼,心中有些惊疑不定,郇真儿如此与她套近乎,到底是何用意?她一向聪明倒是不假,可初来望川国,对所有人都无从熟知,自然不好妄自揣测。

郇真儿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多礼,突然叹息了一声,“不过话又说回来,一个女儿家,就算再坚强,又能强到哪里去?若是这辈子没个依靠,早晚还是要吃亏的,凤姑娘你说是吗?”

一时捉摸不透郇真儿话中之意,慕容寒枝沉吟了一下,“娘娘不必客气,叫奴婢的名字就好,只是奴婢不明白娘娘之意,公主既已嫁来贵国,自然要一心一意侍奉皇上,”然她话才说至此处,陡地想起一件事,若是公主接近皇上,岂非让郇真儿不高兴吗?“娘娘莫气,奴婢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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