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死里逃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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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慕容寒枝摇头,暗道我表露得这般明显吗,看来以后得再收敛一些才行。(www..l)“我就是担心太后会对你不利,你不用担心我,我照顾得好自己。”这话倒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孤身一人看遍世间百态,尝尽人情冷暖,都是依靠自己挺了过来,谁又帮过她一丝一毫。

“没事就好,”看她闪烁其辞的样子,端木扶摇就知道她在撒谎,但她不愿意说,他也不想勉强她,便咬了咬唇,“姐姐,你其实不用太担心我,朝中之事原本错综复杂。我们只要尽人事听天命就好,倒是你,”他看她一眼,欲言又止,“你……你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对我说,我会帮你的,真的。”

单就慕容寒枝治好了他的腿,还从来不曾用异样眼光看过他这一点,她于他而言就有天大的恩惠。得人恩果千年记。他不会忘记的,必当泉涌以报----只是,姐姐要肯给他机会才行。

“好啊。”我没有事情需要你帮忙,如果有,也是要你把命赔给我妹妹,你肯吗?慕容寒枝暗里思忖,面上则是无所谓的样子,随口答应一声。

又是这个表情。不冷不热,带着隐隐的恨意和怒气,到底是怎么了?端木扶摇用力掐紧了掌心,他早就想问,却又不敢,怕姐姐说出来的话是他承受不起的。可如果不问明白,这种如同雾中看花一样的感觉又叫他时时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姐姐,”心中几番挣扎之下,端木扶摇到底还是试探着开口,“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慕容寒枝一惊,“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什么,还是----

“因为我觉得你好像很恨我。”端木扶摇苦笑,不敢看她的脸,移开了视线,“可是我想不出来,除了那晚酒醉之后对你轻薄,我还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如果有,我希望你能问我,我会解释,不要什么都不问,就先定了我的罪,好不好?”

你会解释?你解释什么?你已亲口对我说,是你杀了我妹妹。大仇不共戴天,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慕容寒枝暗里冷笑,面上却温柔地笑笑,带着几分宠溺之意,“傻扶摇,你说什么话呢?你从来没有做过伤害我的事,不用解释啦,还有,你现在可是皇上,要强势一些,不要这般软弱,不然人家还不可着劲儿欺负你,知道吗?”

这样都不肯说吗?端木扶摇眼里现出强烈的失望之色,隔了好一会儿才叹息一声,轻声答,“我知道了。”

不管端木扶摇心里有多不痛快也好,但朝政之事毕竟已经迫在眉睫,一时之间他也没心思再去揣测慕容寒枝的心意,而是在经过一番考量之后,就按照她的建议,批阅了一本弹劾某官员收受贿赂、惑乱朝纲的大臣,将其斩首示众,家产全部收归国库,手段雷厉风行,果敢之至。

而这名被斩的官员正是属太后一伙,端木扶摇动了他,就等同于公然与太后做对,而且在处置这名官员之前,都不曾同太后打招呼,不由太后不在得知消息后大发雷霆之怒,直入承恩殿,直面端木扶摇,“皇上此举,是何用意?”

端木扶摇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慕容寒枝则站在下方,看到太后进来,她立刻行礼,面上很是平静。太后只看了她一眼,也随即移开了视线:慕容寒枝既然是她安插在皇上身边的眼线,那在皇上面前,他们就不能显得太随意,不然定会招人怀疑。

“此举是何用意?”端木扶摇岂会不明白太后之意,却故做不解,“太后此言才是何意思,朕与太后向来两不相犯,还请太后明示,朕做错了什么。”他之前从不与人争辩,不是怕了他们,只是不想浪费无谓的唇舌,要论及口齿之伶俐,用词之尖酸刻薄,试问这宫中,谁人能出其右。

不软不硬的一个钉子,让太后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无处着力,不禁越发地恼怒,但在人前,她还是要维持国之太后的威严,便深吸一口气,勉强按捺着自己,“皇上不要跟哀家耍小孩子脾气,这朝政之事皇上怎能如此自做主张?”

“朕是一国之君,”端木扶摇眼神一冷,带着隐隐的嘲讽,“朝政之事朕说了不算,谁说了算?”

又一次被端木扶摇的嚣张结结实实气到,太后已是脸色铁青,浑身直打颤,“端木扶摇,你、你别太嚣张----”真是可恶!即使是太祖皇帝和自己儿子端木扶苏,都没有对她这般不敬过,端木扶摇这个卑贱的家伙,居然敢不把她放在眼里,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看出太后动了真怒,慕容寒枝不禁暗里冷笑:很好,就是要你们两个斗个你死我活,我做起事来也方便些。然依她现在两头走动的身份来说,此种情景之下绝不能什么都不说,不然岂不惹人怀疑。

念及此,她适时向太后行了个礼,淡然笑道,“太后息怒,皇上初登大宝,于有些方面自是不能顾虑到万全,太后连历两朝,看尽世事变幻,考虑起事情来,自然更为面面俱到,太后便多多提点皇上,皇上自会对太后感恩戴德,是吗,皇上?”

她这话可谓圆滑之至,一来是提醒端木扶摇不要做得太过火,若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惹恼了太后,不是什么好事,二来自然是在提醒太后,不要把现在的端木扶摇当成以前不受人待见的二皇子,若是对他不敬了,他亦不会有好果子给太后吃。即使她这份心意是假,但说起面面俱到,她做得才最为绝妙。

果然,这话一入耳,太后脸色大见缓和,有意无意瞄了慕容寒枝一眼,“阿凤说的也有道理,哀家方才是过于急躁了,皇上见谅,只是那名被斩的官员----”

“他该死,他犯了滔天之罪,证据确凿,难道朕还动他不得?”端木扶摇却不及太后那般好说话,态度依旧强硬,大概是念及太后逼死他亲生娘亲的仇恨,他根本就不惧太后一丝一毫。(www..l)

慕容寒枝暗暗皱眉,就算她再想这两个人打起来也好,可端木扶摇这般不知死活,不肯服软,而且是当着她的面,却实非她所愿。一见太后脸上怒色又起,不等这位“连历两朝”的人物再发雷霆之怒,她已抢着开口:

“皇上整顿朝纲,震慑群臣,自然是应该,太后深明大义,也不是说皇上有错。只不过这朝中事向来牵连甚广,做起事来要三思而后行的好,太后一番好意,提点皇上一二,皇上不应该谢太后恩德吗?”

说着话,她背转身面向端木扶摇,向他使了个眼色:太后现在正在气头上,你明着跟她做对,能讨到什么好?大丈夫能屈能伸,忍得一时之气,是为日后成大事,急这眼前的口舌之利做什么?

端木扶摇向来聪明,也明白慕容寒枝是为他好,但要他忍气吞声向太后低头,也着实为难他,只能强忍着气,生硬地低头行礼,“儿臣无礼,太后莫怪。”

“罢了,”太后暗骂自己一句没事找事,大老远跑到承恩殿来,只为受气来的吗,“皇上这般不情不愿的,就当是哀家多管闲事,你长大了,做了皇上,自然不把哀家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婆放在眼里,哀家也无话可说。”算了,到底不是自己儿子,跟她永远不会是一条心的。

而且,看到端木扶摇这般强硬、果敢、决绝,太后也不禁暗暗心惊,凛然意识到一件事:端木扶摇根本不如她所想像得那般好摆弄,把他推上皇位这一步棋,是不是走错了?

太后刚一离开,端木扶摇就狠狠一巴掌拍在龙案上,“都这般时候了,还敢指着我的鼻子叫骂,她不知道自己的份量吗?”

慕容寒枝淡然一笑,“太后自然是知道的,我方才的话也不是说假的,她毕竟连历两朝,见过的人和事比你何止百倍,你这样明着跟她叫板,吃亏的终究是你。”

“姐姐的意思,她会使什么伎俩害我?”端木扶摇冷笑,反正他就算委屈求全,太后也不会真的信了他、维护他,既然结果无法改变,那他何必小心翼翼,日日提心吊胆,把自己弄得那么累。

“还是收敛一些的好,若是锋芒太露,太后必容不下你。”慕容寒枝不想说太多,敷衍一句,眼睛看向别处,显然在想心事。

端木扶摇咬了咬嘴唇,看出她的心不在焉,他也不再多说。姐姐的心事越来越难猜,而且什么都不肯对他说,他总觉得离她的心越来越远,这才是最叫他害怕和无不接受的事。相比较之下,太后对他的威胁,根本不算什么。

慕容寒枝虽不敢称绝顶聪明,但太后的心思她还是能料到大半,入夜之后,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太后身边的丫头就悄悄过来传唤,说是太后要见她。她暗中冷笑,“我知道了,正侯着呢,走吧。”

正侯着?小丫头大为奇怪,心道你难道还未卜先知吗,太后什么时候要见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不过想归想,她是万万不敢问出来,安静地在前面带路,把慕容寒枝带到太后寝宫去。

因为白天的不痛快,太后到现在还一肚子气,脸色很难看,旁边侍候的宫女自然个个大气都不敢喘,惟恐成了替罪羔羊。不多时,内侍来报,说是凤姑娘到了。“叫她进来,你们都退下吧。”太后回过神,摆了摆手。

众人如同天下大赦般退了出去,慕容寒枝随后进来,反手关上了门,“奴婢见过太后。”

“不用多礼,”太后挥挥手,接着恨恨道,“可恶的端木扶摇,居然敢那般跟哀家说话,真是气死哀家了!”

气不死的,你若不是因为有了计较,叫我来做什么。慕容寒枝清清凉凉一笑,“太后息怒,皇上少不更事,不知利害轻重,奴婢好言相劝,他都不肯听,那太后无论做什么,也不会对他不起。”

“说的是,”太后被这话哄得很是舒服,“阿凤,哀家不是叫你看着他,怎样,他最近有什么不轨意图?”

不轨意图?若不是不能在太后面前露出破绽,慕容寒枝真想大笑三声:不管这结局是不是太后愿意看到的,可端木扶摇现在已经是名正言顺的皇上,他的想法行为,还能被称为是“不轨意图”吗?真要说起来,太后一伙才是“居心叵测”吧?

“奴婢也说不好,”慕容寒枝故做沉吟,含糊其辞,“皇上就是做事越来越有魄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太后今日也看到了,若有人劝阻,他就以‘朕是皇上’来堵人的嘴,旁人能奈他何。”

“哼!”太后重重一拍椅子扶手,震的手直发麻,“他怎不想想,这个皇上是谁让他做的,还敢跟哀家嚣张?看来若不给他些教训,他就该忘了自己是谁,也闹不明白,这个皇上不是非他来做不可的!”

看来她是真把慕容寒枝当成了心腹了,这种话也敢说出来。今日端木扶摇给她气受,她是意外大于愤怒的,一向卑微的人一旦强势起来,原来这般叫人气愤和不安,看来她得早做打算,等郇妃的孩子一生下来,就立刻把端木扶摇废掉,杀了了事。

“太后说的是,”慕容寒枝眼神一冷,有恨意一闪而过,“皇上不懂事,太后您自然是有权,也有必要教训他一二,再说,皇上登基也是太后一力促成,朝中上下不是人人都赞同的,若不是太后护着,旁人想要做些什么,也不是没可能,是不是?”

“嗯?”太后被她莫名其妙的话弄得一愣,看到她的眼神,不禁恍然大悟,“对啊,哀家原本也在担心呢,像皇上这般任意妄为,若是得罪了什么人,他又不肯听哀家的劝,这后果,可不那么好预料不是?”

你明白就好了,那就快点做事吧。(wwW..l)慕容寒枝笑笑,也不说破,低头行礼,“奴婢告退。”

慕容寒枝的聪明之处在于,不管她是要帮太后也好,是要帮端木扶摇也好,都从来不把话说破,而是恰到好处的点拨一两句,剩下的就让他们自己悟。这样一来,不管到时候出什么事,有什么后果,她都可以置身事外,不会被人逮到明显的证据。

不过,她还是有点太高估自己的处事能力,试想,如果不是因为端木扶摇感激于她,从来不曾有过伤她害她之心,她哪能次次都躲得过,哪能一点破绽都露不出来。人有的时候就是很容易陷入一个怪圈,难以解脱。

就慕容寒枝来说,现在已被杀妹之仇蒙蔽了心神,只想着如何杀端木扶摇报仇,而从来没有认真想一想他的话,也不曾注意到,他现在看着她在面对他时那般冷漠,他有多难过。

“唉!”看着慕容寒枝的侧脸好一会儿,也不见她有要说什么的意思,端木扶摇轻摇头,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怎么了?”慕容寒枝却立刻回头看她,“皇上还是在忧心太后?”

“没有,”端木扶摇若有若无地苦笑,“我就是心里有些苦闷,想出去走走,姐姐忙了一天,也累了,早点休息吧。”现在已经是月上柳梢头,外面静悄悄的,正适合他平静一下心神。

慕容寒枝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之色,淡然笑道,“我有什么累的,不过替你做些吃喝,我陪你吧,就去御花园走走,可好?”

端木扶摇略一沉吟,“好。”

慕容寒枝拿过一件风衣披在端木扶摇肩上,两个人并肩出去,到了门口,侍女侍卫才要随行,端木扶摇一摆手,“只要凤姑娘联朕走走,你们不必跟着。”

“是。”

出了承恩殿,两人顺着路往御花园走,这当中要经过一道长长的、夹在两道院墙中的石子路,巡逻侍卫走过去之后,便没了半个人影。

各处屋檐上虽也挂了不少灯笼,但这里却是烛火照不到之处,昏暗之中但见慕容寒枝一双眸子灿若星辰,不时抬头瞄一眼上方,似乎有所期盼。

端木扶摇没有回头,自然也不曾察觉这一点,想到昨日之事,他突然开口,“太后是不是经常召见姐姐?”

慕容寒枝一惊,才要问他怎么知道,转念一想,就是她向端木扶摇提及此事,随即释然了,“是啊,我不是太后派来监视你的吗,自然要把你的一举一动向太后禀报。”

“是吗?”端木扶摇并不在意,淡然道,“太后还真是信得过姐姐。”他这话说的不无讽刺之意,但并非意有所指,实在是这些年来,除了端木扶苏,太后从来没这么信任过一个人,而且还是跟他走得如此之近的姐姐,真不知道她是真信得过姐姐,还是借此使什么计谋,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自是心无杂念,但对于此种心境之下的慕容寒枝来说,听着就相当刺耳,禁不住冷笑一声,“是啊,太后自是信得过我,不然也不会找我调理郇妃的身子,怎么,你是不是对我有怀疑?”

“我?”端木扶摇被她咄咄逼人的气势给震到,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她,“我怀疑什么?”他有这么说过吗,还是有过类似的言语暗示,为什么姐姐要用这样的口气跟他说话?

“怀疑我跟太后串谋,想要你死!”慕容寒枝这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更是带着无法掩饰的强烈恨意,让人心惊。

端木扶摇吃了一惊,他从来没有见过慕容寒枝这凶狠的样子,本能地要把错揽到自己身上,便急急地上前一步,“姐姐!”

谁料他一句话没说完,就见墙头上黑影一闪,一名黑衣蒙面人飞身而下,一挺手腕,手中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取他后心,这一剑要是刺中,他哪里还会有命在?

然端木扶摇此时正急着跟慕容寒枝解释,何况他本就不会武,根本不曾意识到有什么危险,眼看着这一剑就要刺中他时,他才有所觉,但再想要躲避,为时已晚!

就在剑光映寒了他霍然转过去的脸,而他则避无可避的情况之下,便觉得一股大力猛地撞在他身体左侧,他瘦弱的身子登时往一旁倒了过去,然后就是一声“哧”的入肉声,他身心狂震,猛一下抬起头来,气息窒了一窒,方才惊声叫,“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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