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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将军不必急着答复,”看出他的动摇,慕容寒枝适时退步,“或者吕将军回去之后。.l[]私下里问一问你的下属们。他们是愿意永享太平,还是愿意枉死于疆场,还有,将军为远在国中的亲人考虑一番,若是他国趁着孤竹国疲于防范之时进犯,他们该到何处安身立命,再答复五皇子不迟。”
听出她话里有话,吕颂简直已面无人色,眼中终于露出惊恐之意,“你、你----”
“吕将军还是别耽搁太久,免得孤竹无虞起疑心。”慕容寒枝让开一旁,“将军请回。可仔细思虑,五皇子会耐心等候将军答复。”
吕颂惊魂未定地看着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思考不得了。
等他离开,五皇子皱起了眉,“看他的样子很为难,会不会告诉皇兄?”
“我料想他不会,”慕容寒枝嘴角一抿,很有把握的样子,“事实上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孤竹无虞,如果说出跟你见面之事,孤竹无虞不会饶过他。所以……”她回眸看向凌翊,后者眼里也是了然的笑意,“他不会拿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开玩笑。”
“你真这么认为?”五皇子还是觉得不踏实,“我就是担心----”
正说着话,一名侍卫纵马如飞,到近前时几乎是滚下马背,跪倒行礼,“凤姑娘,皇上有请。”
“哦?”慕容寒枝目光一凝,“出了什么事?”
“这个吗,”侍卫略一思索,“应该是好事吧,属下看皇上很高兴。”
喜事?慕容寒枝略一琢磨,突然一笑,看向五皇子,“吕将军没有退路了,五皇子。”若她所料不差,必是那十万大军已包围了孤竹国都城,这一来,他们已占据了绝对的主动,胜券在握了。
五皇子一怔,眼神茫然。
回到营地,端木扶摇正在帐中来回走动,眼神兴奋,一刻也安静不下来,慕容寒枝才一进帐,他就猛地迎了上去,“阿凤,有好消息,给你猜一猜,是什么?”
慕容寒枝不动声色地笑笑,“孤竹国都已被围?”
端木扶摇一怔,继而大为无趣地摸鼻子,“一猜就着,有什么意思。”估扑叨才。
凌翊不禁莞尔,别说是阿凤这般聪明之人,任何一个知悉内情的人都想得到,能令端木扶摇这般高兴的,自然唯此事而已,至于吕颂是否同意反了孤竹无虞,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呵呵,”慕容寒枝笑着摇头,“皇上,如今我们只须注意敌方动静,相信孤竹国被围之事,孤竹无虞很快就会知道,看他会做如何打算再说。”
端木扶摇点点头,直到此时此刻,才觉得稍稍松了下心神,因为只有打退孤竹国大军,太后面前他才有话说,也才能保住阿凤一命----别忘了在太后面前,阿凤是立过生死状的,所以这一仗,他们只能赢,不能输。
孤竹无虞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阵前,也一直当望川国是软弱可欺的,却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们表面以如此少的兵力与自己周旋,原来是另有打算,居然、居然以大军包围了他的都城,真真是“后院起火”,防不胜防!
“贱人!”一阵哗啦啦的响动,桌上碗盏尽皆摔落地面,化成碎片,孤竹无虞气得面无人色,脸容扭曲,眼里布满血丝,好不吓人,“居然算计朕!居然算计朕!她----卟----”一语未毕,急怒攻心的他再也压制不住,一口鲜血狂喷出来,人已向后倒去!
“皇上?!”众人见状大惊,抢着上去扶他,“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吕颂站在人后,更是吃惊得说不出话来,出了一身冷汗!他也绝没想到,两天前那个寒妃还跟他侃侃而谈,五皇子更是倾心劝他反,这时候孤竹国都城就被围,真是神速!难怪那时候寒妃说的话别有深意,原来其目的在这里。
“贱人,居然……”孤竹无虞又吐出一口血,胸口如遭锤击,好不难受,“那、那望川国怎么会有、会有如此兵力?”原来他一直小看了他们,这下都城被围,如果不回兵自救,一旦让他们攻破城池,那么,国必亡!
“皇上,现下如何是好?”将领们面面相觑,暗道这望川国忒也狡猾了,居然还有此一手。别忘了他们的妻儿老小可都在京城,若是望川国大军破城而入,烧杀抢掠,他们将无一幸免!
“无、无妨,”孤竹无虞按着胸口冷笑,嘴唇上猩红点点,颇有些英雄末路的悲凉意味,“他们、他们多半也是吓唬我们,何况就算、就算他们要攻我都城,还有守城士兵与他们决一死战,没那么容易让他们得逞!”
话是这么说,可他和将领们心里都很清楚,此次他们可谓倾巢而出,城中守卫不足万人,就算以一挡十,也挡不了多少时候的。
吕颂迟疑着,想到五皇子的话,再看一看孤竹无虞的执迷不悟,他的态度其实已经开始倾斜,“皇上,依末将之见,还是不要两败俱伤的好,不如跟那望川国皇上谈判,互相让一步?”
“凭什么要朕让!”孤竹无虞厉声叫,眼中杀机浓烈,“朕只是要抓回那个贱人,天经地义,那端木扶摇有什么理由扣着人不放?!朕若是抓她不回,颜面何存?”
吕颂被他骂得红了脸,但为了京中老小和一干将士不至枉送性命,他还是大着胆子进言,“皇上息怒,末将的意思是,那寒妃对皇上已然没了情意,皇上又何必为了一个无情无意的女人置望川国江山于不顾,末将以为应该先行退兵回城,以解都城之危。”
“大胆!”孤竹无虞一声厉吼,一把掀翻了桌子,“吕颂,你竟敢胡言乱语,扰乱军心,朕决不饶你----来人!”
“在!”
“将吕颂拖出去----”
“皇上?”一干将领全都目瞪口呆:如今正值用人之际,何况吕颂说的也没有错,正是他们心中所想,却不料皇上不但不听,反而要阵前斩杀自己的大将,这不是自掘坟墓是什么?“皇上息怒,恕吕将军不死!”
“哼哼,”孤竹无虞冷笑,“朕不会杀他,朕还要靠他替朕杀敌呢!不过,吕颂居然敢临阵退缩,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拖出去,打二十军棍,小惩大戒。(WWW..l)”
此言一出,吕颂禁不住心灰意冷,连抗辩一下的力气都没有,灰白着脸行礼,“谢皇上不杀之恩。”说完他冷冷咬牙,出去受刑。二十军棍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大事,可却寒了他的心----因为孤竹无虞只顾自己的恩怨,根本没把他们这些人,和那些在京中的亲人看在眼里!
孤竹无虞,是你自作孽,就算百年之后被骂做乱臣贼子,末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啪啪之身传来,中间夹杂着吕颂的闷哼声,众将领谁都没敢再言语,彼此对视一眼,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焦急和担忧:若是都城一破,他们和家人就要天人永隔了!
怎么办?
别人不了解孤竹无虞的为人,慕容寒枝却很是清楚,只要是他想要做的事,就绝不会放弃,即使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他想要的是她的命----确切地说是把她抓回去,极尽折磨羞辱,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因而就算望川国大军真的包围了孤竹国都城,想要他撤兵,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她其实很清楚,若只是这样,吓不到他的,何况端木扶摇宅心仁厚,就算下令攻城,也不会让大军伤害孤竹国百姓,孤竹无虞就越发有恃无恐了。所以,想彻底打垮孤竹无虞,还得从他身边的人下手。
“你说那吕颂?”端木扶摇捏着下巴,撇了撇嘴,“我听说他劝孤竹无虞退兵,结果被罚打二十军棍,怕是在养伤吧。”
“我要的就是这般结果,”这一切看来皆在她意料之中,这话一出口,看到端木扶摇眼神,慕容寒枝立刻道,“皇上别拿这种眼神看我,我不是喜欢看人受苦,只不过这样一来,吕将军就会看清孤竹无虞的残忍面目,自然不会再死心塌地效忠于他。”
“我知道,”端木扶摇忍着笑,“阿凤,你不用担心我会觉得你狠,或者怎样,阵前对敌,怎能有妇人之仁,在这一点上,我自是远远不如你,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身为一国之君,我要会的东西,还很多。”
慕容寒枝先是一怔,继而笑道,“你能这样想,最好不过,那,皇上是不是该跟孤竹无虞摊牌,做最后一搏?”
端木扶摇眼神一冷,傲然一笑,“倒是该会会他了。”
自从昨日吐血,孤竹无虞的精神就有些萎靡,随行军医替他看过,说是郁结于心,脾虚肝火旺,什么乱七八糟,要他卧床静养,切忌动怒。天杀的,只要一想到慕容寒枝那个贱人正帮着别人对付自己,他就气血难平,要他不动怒,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不过,也不是军医危言耸听,孤竹无虞这身体其实已经被掏空,尤其自从长途跋涉来到望川国,更是将他的身体拖垮,近来他时时觉得胸闷气短,夜里也难以安眠,竟似大限将至,这感觉可真是不好。
偏偏从责罚了吕颂之后,所有将领都当他是洪水猛兽一样,躲得他远远的,更是把他给气得咬牙切齿,直想杀人,“来人!人呢,人呢!”
“属下在!”一名侍卫战战兢兢地在门外应声,暗道可别成了出气筒才好。
“派回京中打探情况的探子可有回报?”他虽说什么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回朝,但也着实着急京中局势,不知道那端木扶摇什么时候命他们发动攻势。看起来,他还是得尽快攻下桓州,最好是能拿住端木扶摇,以要挟他们把那个贱人交出来,岂不省事。
“回皇上,还不曾有回报。”侍卫暗暗叫苦,那探子不过前天才上路回京,就算他不眠不休,也没可能到达孤竹国都城,哪这么快有消息传回来?
“废物,都是废物!”孤竹无虞大怒,这一下引发旧疾,跟着是一阵叫人喘不过气来的、惊天动地一样的咳嗽,“都是、都是----”
“启禀皇上,望川国皇上送来拜帖,约皇上一见。”
孤竹无虞胸中一滞,森然变了脸色:约朕一见?是想谈判吗?他冷笑,“好啊,那就见!”
端木扶摇自恃有杀手锏在手,故而不怕他,可慕容寒枝那个贱人说什么也不会想到,他同样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绝妙底牌,所以说,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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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在敌人面前显示出一国之君的威严和势在必得的气势,孤竹无虞花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让侍卫为他更衣,整理着装,头发梳得一丝不乱,戴上紫金王冠,也颇有几分君临天下的气势。
接到端木扶摇的拜帖,几位将领都说此中必定有诈,要孤竹无虞三思而行。可他却是一意孤行,自恃有王牌在手,早已不顾一切,将领和士兵们见他到这个时候还不曾明白轻重缓急,不禁个个心灰意冷,认真考虑起吕颂暗中对他们说的事来:若真的拥戴五皇子登了皇位……
孤竹无虞还一点都不曾察觉,自己已陷入众叛亲离的境地,收拾好一切后站起身来,冷声问,“人带来了没有?”
“回皇上,那个人已经带来,但小太子不堪长途辛劳,生了病,一直哭闹得厉害,军医正看顾小太子。”
原来他打的竟是这般主意,用慕容寒枝的骨肉来要挟她回到自己身边,可他怎就不想想,自己已经成了废人,小太子是他唯一的血脉,若真有个好歹,他岂非断子绝孙?
再说,慕容寒枝如果真的在乎这个孩子,依她的聪慧,又怎会想不到这一点,哪里还能被要挟得到?
如今看起来,自从孤竹无虞遇上慕容寒枝,表面上来看,似乎是慕容寒枝在他手里受尽屈辱折磨,求死不能,但事实上,她都把他克得死死的,总让他恨不得活剐了她,却无法下手----先前她怀着他孩子的时候是,现在更是。
无论人或者事物,都有一个命里的克星,而毫无疑问的,孤竹无虞生性残暴不良,无人治得了,却偏偏碰上了慕容寒枝这个克星,又怨得谁来。
“很好,”孤竹无虞冷笑,“走。”想来只要使出第一张王牌,那贱人必定就会乖乖就范,小太子就随后再去也罢,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能不用到他,就不用。
“遵旨!”
因为是双方君王的直接会面,因而望川国和孤竹国都做了严密的防护,按照先前约定,各自带了一百名侍卫随行,其余则守在十里之外,以做策应。以面前这条宽约五丈的河为分界,双方各自摆开阵势,场面凝滞而肃杀。
孤竹无虞带了几名将领,包括已受过罚的吕颂在内,而望川国这边除了端木扶摇和齐魏等人,自然还有凌翊和慕容寒枝。当然,对孤竹无虞来说,他对任何人都不感兴趣,眼里唯一看到的,就是慕容寒枝。“贱人,你还有面目来见朕!”
早料到他会是这般反应,慕容寒枝面无表情,眼神漠然,“我原本不想见你,这一辈子,下辈子都不想,是你硬要发兵压境,非见我不可,孤竹无虞,你说,到底是谁贱?”
孤竹无虞登时被堵了个哑口无言,目中直要喷出火来,“你、你----”
不但他说不出话,就连端木扶摇和凌翊也是一时无语,暗道一声“阿凤,有你的”,一上手就给了孤竹无虞一个下马威,看看他身后那些人一脸的尴尬,就知道孤竹无虞这个跟头栽得多大、多冤枉。
沉默了一会,孤竹无虞突然不气了,施施然坐了下去,“好啊,不管是是谁见谁,如今我们也是见到了,那位想必就是望川国新君端木扶摇了,你倒是说说,你约见朕,有何指教?”他还真是无礼,直呼端木扶摇的名字,怎么说人家也是一国之君,他总要客气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