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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听她如此承诺,凌翊这才放下心来,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l[]“那。见过娘亲,我们就拜堂成亲,好不好?”
成亲?慕容寒枝暗里苦笑,凌大哥,你倒是心心念念,只可惜,夫人未必会同意。尽管心中这般想,可这种时候她也不想多说,徒惹无谓的争执,便轻轻点了点头,柔声道。“好。”
那一瞬间,凌翊脸上绽开的笑颜。比春花秋月还要美上千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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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寒枝和凌翊去到承恩殿外时,端木扶摇正恭敬地站在太后面前。“聆听”她老人家的教诲。自打与孤竹国达成协议以来,太后便没单独与他见过面,只是当日班师回朝庆功宴上,与群臣一道表示了恭贺而已。
到了殿门口,凌翊停了下来,“阿凤,你去吧,我在这里侯着。”他虽说也有功于望川国,但他毕竟不是朝中人,只是一介草民。这天子不是他说见就能见的。
慕容寒枝点头,轻步走了进去,见太后也在,心下顿时了然,跪倒行礼,“奴婢参见太后,参见皇上。”
你来了就好了。端木扶摇看见她,明显松了一口气,“免礼。”
太后凉凉看了她一眼,摆了下手,“罢了,你现在可是朝中的大功臣,不必多礼了,起来吧。”当初端木扶摇定要迎战孤竹国,她是一百万个不愿,战场之上胜败难料,望川国百年基业,怎么能毁在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身上。
后来,端木扶摇态度那般强烈,如今太后一伙被压制,明着自然是拗不过他,她本气得要命,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顺了慕容寒枝的意。结果这个人人称颂的“凤姑娘”果然不同于常人,居然敢跟她立生死状,倒是大出她意料之外。
其实真要说起来,没准她心里更希望孤竹国胜,这样双方就可以握手言和,她也好借这个机会除掉慕容寒枝。而如今的事实更是证明,留慕容寒枝在朝中,是多么大的隐患----现在朝中上下,甚至京城子民无一不对慕容寒枝交口称赞,简直把她当成神明一般!
听出她话里对自己的防备和不满,慕容寒枝也不恼,心下暗自冷笑,面上却是一片平静,“太后谬赞了,奴婢只是尽自己的本份,尽自己所能来回报皇上和太后对奴婢的恩情,哪敢居功。”
端木扶摇扬眉,接过话来,“阿凤,你也不必自谦,此番能够令孤竹国退兵,我朝士兵几乎没有大的伤亡,而且还能与孤竹国永世交好,你的确应该居头功一件,朕还得好好赏你才行。”
太后一听,这个气呀,面上不好发作,拢在袖中的手拼命互相掐着,都不嫌疼:好你个端木扶摇,连句重话都不许哀家说了是不是?你就瞧着这贱人哪里都好,指着她打压哀家呢?!好,很好!端木扶摇,你给哀家等着,只要郇妃的孩子出世……哼哼!
看太后面色不善,慕容寒枝暗暗叹息一声,使了个眼色给端木扶摇,意即要他别当面给太后难堪,“皇上言重了,不管是不是出于奴婢心意,这次战事也是因奴婢而起,奴婢做一点点事,也是将功折罪,皇上再要说什么赏赐不赏赐,真是折煞奴婢了。”
听她这话说的极尽谦卑,太后这才面色稍缓:算你识进退。这一打岔,她差点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以锦帕拭了拭唇角,“阿凤,哀家听说你这次带了个男子回来,是什么身份?”
她一听说此事时,好不生气,心道这个凤不栖也太拿自己当个人物了吧,随随便便就往回带人,而且还是个跟她不清不楚的男人,端木扶摇就更可恨,居然任由凤不栖胡闹,万一这男人是什么国的奸细,要里应外合对望川国不利,他们岂不防不胜防?
原来是为了凌大哥。慕容寒枝先是一愣,继而心下了解,这才明白端木扶摇会叫她过来,必是不想随意说出她和凌翊之间的事,要她自己给太后一个答复。
不过,她和凌翊之间本来就清清楚楚的,也不怕让人知道。“太后容禀,他叫凌翊,是奴婢的心中人。”这话说出来,她脸红了红,但神情很坦然,事实如此,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哦?”太后虽也听说过关于她和那个男人一些风言风语,倒是没想到她自己会承认,不禁愣了愣,“你们已经----”
“我们是旧识,而且彼此喜欢,”慕容寒枝淡然一笑,“太后勿须挂怀,凌大哥对皇上恭敬有加,俯仰无愧,等奴婢什么时候辞了女官一职,便与奴婢一起离开,太后放心就是。”
“你要走?”人家说这么多,太后就听这句最为清楚,禁不住叫了一句,惊喜之情溢于言表,然接着又觉得此举太过失态,赶紧干咳了一声,以掩饰窘态,“那个也没什么,哀家就是听他们说的话有些不入耳,便提点你一二,好歹你也是女官,言行举止之间莫要失了身份。”
“是,太后教训得是,奴婢一定会注意。”慕容寒枝施了一礼,很诚恳的样子。
既然此事没什么可说,别的事也不好开口,太后便起身离去。
“你当然是盼着阿凤走,你好东山再起,是不是?”端木扶摇冲着她的背影冷笑,“老巫婆,你太小瞧我了!纵使阿凤离开,我也不会让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你高兴个什么劲儿!”
慕容寒枝不禁听得好笑,赶紧摆手,“皇上小声些!如今朝中谁不知道皇上你手腕果敢,雷厉风行,没人敢小瞧了你,你何必跟太后怄这个气。”
“哼!”端木扶摇自是忿忿,很不高兴的样了,“阿凤,你真的要离开吗?你已经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而且他别处也没有牵挂,就一直留下不好吗?”
虽说方才一番豪言壮语的,而真正离了慕容寒枝,他自己也会一天天强大起来,可以应付一切风云变幻,可眼前这一切毕竟是他和慕容寒枝一起抗争而来的,他希望可以跟她一起守住。尽管他很清楚,这是一份很大的责任,但只要能有慕容寒枝在身边,他就会无比地安心,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我和凌大哥都厌倦了朝廷争斗,不想再揽上身了,”慕容寒枝笑着摇头,见端木扶摇抢着要说话,她立刻一摆手阻止他,“皇上别说丧气话,你出身皇室,如今更是一国之君,守住这万里江山就是你的责任,你和我们不一样。”
端木扶摇被噎了个半死,隔了好一会儿才悻悻然一甩衣袖,“什么话都是你说,你就吃定我说不过你是不是。”
“哪儿能呢,”慕容寒枝忍着笑,继而想起往事,不禁有些伤感,“我是死过好几次的人了,属于我的很少,我不想再失去,等此间事一了,我和凌大哥就会去过些轻松的日子。皇上,虽然不全是为你,但我真的很累了,我想你明白的。”
她语气神态虽然温和,却是不容置疑地坚决,她和凌翊都是从皇室争斗中脱过一层皮才活过来的人,如今这望川国更非他们肩上的责任,他们当然不想再身陷其中。等到真正打垮太后一伙他们才离开,已经是仁至义尽。
端木扶摇沉默着,待到看到殿门口凌翊脸上那了然的表情时,他心下便豁然开朗,点了点头,“我明白的,阿凤,都由你就是。”
慕容寒枝这才如释重负般一笑,顿觉深身上下从来没有过的轻松:很好,现下她就可以没有任何顾虑地、专心对付太后一伙了。不过,这一转念,她想起一件事来,“对了,郇妃如何了?这算着日子,她的孩子也快出世了吧?”太后如今正憋足了劲儿等着利用郇妃的孩子来生事,得小心她使狠招儿才行。
“谁知道,”端木扶摇翻个白眼,“太后自是拿那个孩子做救命稻草一样的,将郇妃保护得滴水不漏,旁人根本见不到她。”起初太后还让慕容寒枝为郇妃调理身子,现在她明白两人不是一心,自是不让任何人接受郇妃半步。不过这样也好,若是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他们就都不会有嫌疑了。
慕容寒枝微皱眉,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来对付太后一伙。别忘了,现在太后虽然被压制,但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依附于太后的势力仍不容小觑,她一直在暗中纠集自己的心腹,就是想等郇妃一朝临盆,便一举成事,改朝换代。
就如刚才慕容寒枝所说,端木扶摇虽然年纪轻,才登位没多久,虽也慑于太后之威,但因他一直以来处事公正严明,此番又解决了孤竹国这一大隐患,朝中上下也不敢小瞧了这个新皇,何况还有天神一样的慕容寒枝在旁相助,所以想要废他的皇帝位而另立新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真要说起来,如今太后一伙和皇上一伙已成对峙之势,每个人的心弦也都被拉扯到最紧,只要稍稍用力,就会“崩”一下,全断了。这事儿要再没个结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没准会出现几个精神崩溃之人,也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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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翊似乎觉得这很有趣,摸了摸了鼻子,走进大殿,先对端木扶摇行了个礼,而后发表“高见”,“所以,皇上难道要一直这样受太后一伙威胁,整日提心吊胆吗?”
其实,说是“提心吊胆”有些言过其实了,毕竟现在端木扶摇已经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大凡事还是做得了主的。
“那凌公子的意思?”端木扶摇扬眉,凌翊虽比他大了七、八岁,但少年人的锐气一上来,他这扬高了下巴的样子,好像比凌翊还要高上许多似的。
“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呗,”凌翊随意道,“就把太后他们----”他右手下劈,做了个“杀”的手势,一脸“狞笑”。
“凌大哥!”慕容寒枝又好气又好笑,推了他一把,“你乱说什么,太后怎么说也是皇上的长辈,你怎能说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她自是知道凌翊在开玩笑,可面对一国之君,不是什么玩笑都能开的,搞不好就会惹出祸事来。
大概也知道自己话说的有点过火了,凌翊立刻收敛顽态,深施一礼,“草民无状,皇上恕罪。”
“这话也就在我跟前说,不然要让人逮了把柄去,我这个皇上也不用做了,”端木扶摇倒没生气,苦笑了一下,“凌公子也不必如此,我知道你是替我着想,不过,我不想害人,如果想,就不会等到现在。”
这个我相信。慕容寒枝点点头,当初她故意拿郇妃的孩子试过端木扶摇,得到的答案正是如此。
“我自是知道皇上宅心仁厚,但这朝中争斗向来不死不休,你不害别人,别人未必会放过你,反而会觉得有了反败为胜的机会。当然,我不是要你一定要害了谁,只是你若一味妇人之仁,被人欺了上来,日后再也休想翻身。”
端木扶摇先是愕然,继而苦笑连连:这话比刚才凌公子的话还要狠,简直让我后退不得!“我再看看吧,如果太后他们不起害我之心,我自不与他们计较,否则……”他的心有些乱了,不知该如何是好,应该得好好思虑一番吧。
出了承恩殿,慕容寒枝的眼神才往这边一瞟,凌翊便立刻举起右手,“我知道我刚才说错话了,你要教训我,等回去再说好不好?不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很没面子的。”
慕容寒枝瞪他一眼,还想继续板着脸的,可凌翊这故意装出来的委屈样实在让她憋不住,“卟”地一声笑了出来,“你呀,凌大哥,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般爱玩闹?”
之前他们在一起时,她面前的凌翊一直是沉静、睿智而大度的,无论何时何地见到他,他永远都是一副波澜不惊、天下为公的样子。
“你不喜欢我现在的样子?”凌翊立刻垮下一张脸,唯恐慕容寒枝会不要他了一般,还故做姿态地拉扯她的衣袖,“是不是,是不是?”
“哎呀!”慕容寒枝惊奇地笑,甩脱他的手,“凌大哥,拜托你别再这样了好不好?你瞧,他们都看你呢!”
不远处的侍女侍卫大概觉得凌翊这样子很是有趣,都指指点点的,不过,因为他们对慕容寒枝的尊敬和崇拜,因而对她在意的人,也是没有恶意的。
凌翊不在乎地扬眉,“让他们看去,我只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样?可是,这才是我啊,以前我身在朝中,又要与连相抗衡,还要应对娘亲,所以----”
慕容寒枝微一怔,想起那时候凌翊所受苦楚,渐渐敛了笑容,轻轻一叹,“我知道,那时候你很苦。”
如果只是别人给他的伤害也就罢了,可她初回雪池国朝中时,因为不明真相,被曲云暮利用,还一再逼迫他,想想真是让她汗颜。
现在想想,也幸得凌翊一开始就对她情根深种,也在了解她之后,对她的为人深信不疑,因而即使受到她的责难和为难,也无句怨言,他们两个还真是前世的冤家。
“那时候的事,就不要说了,”凌翊笑笑,他更在乎的是眼前,“你都还没有说,我----”
“无论什么样的你,我都喜欢,”慕容寒枝轻轻靠近凌翊怀里,第一次大胆地、温柔地亲吻了他,这吻虽然只是如蜻蜓点水般落在他唇角,却也让他幸福得如同身在云端,“凌大哥,这辈子能得你真心相待,我死亦无憾!”
凌翊身子震了震,此时却觉说什么都是多余,便一把抱紧了她。隔了好一会他才在她耳边说道,“他们都在看我们。”
啊?对了,忘了这事儿了!慕容寒枝顿时大窘,一把推开他,“你不早说?”一语未必,看到周围侍女侍卫善意的笑脸,她一张脸都红到耳根,提起裙摆,飞也似地跑走了。
“有什么,你情我愿,还怕人看。”凌翊倒是大方,不急不徐地跟了上去。
结果慕容寒枝才回到自己房门前,秋婵就迎了上来,“姑娘,皇后娘娘来了一会儿了。”
“哦?”慕容寒枝大为意外,“何事?”这个薛皇后平常从不离自己宫中,她们之间也从未单独打过照面,她这时候找上门来,是何用意?难道她也听信了外面那些皇上要立自己为妃的传言,所以兴师问罪来了?想到此,她不禁暗中苦笑,历朝历代,甚至塞外诸国的皇宫之中,只怕从来都少不了这样的戏码吧。
“奴婢不知,”秋婵面有忧色,想来也是在担心薛皇后是来找茬的,“不过看皇后娘娘面容悲戚,应该有什么伤心事吧。”还能是什么呢,这宫中谁不知道,薛皇后虽贵为一国之母,却不受皇上待见,日日独守空房,就连当初选中她的太后这会儿都奈何不了皇上,更何况她。
“是吗?”慕容寒枝心下略一转念,已约略猜到是什么事,“我去见皇后娘娘,你下去吧。”
秋婵答应一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