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一尸两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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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太后越是听下去,越是气得脸色发白,差点一个巴掌扇到薛皇后脸上去:薛婉贞,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明知道哀家要听的不是这些。(www..l)还说得那般顺畅。看来你是没可能与哀家一心的,是不是?

“是吗?”太后咬着牙笑,偏偏心里所想还不能说出来,否则岂非成了大逆不道,“依你之见,皇上是个好皇上,便该由他继续坐在龙椅上了?”

“太后明鉴,妾身不敢妄议朝政,”薛皇后又是一惊,深深低下头,“妾身只是据实回禀。而且----”

“而且什么?”太后斜了她一眼,已经不指望她会说些自己想听的话。

薛皇后低着头一笑。颇有几分高深莫测的味道,只是太后看不到罢了。“太后恕妾身才疏学浅,妄自揣测太后心意,妾身以为,太后一直担心皇上年轻不懂事,朝政大事托付他不得,所以才对皇上百般不放心。如今皇上将望川国治理得井井有条,子民更是对皇上称赞有加,太后也可以放心,既然太后与皇上都是一心为望川国,那如今这样的结果。太后可还有什么不满意吗?”

她这番话一说出来,不但太后有点傻眼,连站在一边服侍的两名小宫女也瞪大了眼睛,像是从来不认识这个一向沉默少言、唯唯喏喏的皇后一样,气息都有些不顺畅。估帅记扛。

一来固然是因为薛皇后这番话说得是滴水不漏,让人反驳不得,二来更因为她的大胆,居然敢这样堵太后的话,她凭的什么,可以这样无所顾忌?

隔了好一会儿,太后才顺过一口气,嘴张了几张,都觉得薛皇后这话不好接,不禁有些恼羞成怒,冷笑数声,“好,很好,薛婉贞,哀家还真是小瞧了你。”

先是慕容寒枝,后是薛婉贞,一个一个都明着摆她一道,难道上天就真的不多向着她一些?

“妾身不敢,”薛皇后叩个头,“妾身深受太后和皇上恩德,此生不忘,太后若是对妾身有何教导,妾身洗耳恭听。”

太后瞪着她平静如水的脸容,半晌后突然哈哈笑了两声,“好,很好!皇后,你做得很好,用不着哀家教导,你就知道该如何做,哀家怎么还敢开这个口?没事了,你回去皇上身边侍候着就是。”今日让薛皇后前来,算是来对了,至少知道她不跟自己一心,日后对付起端木扶摇来,也省得多这一份顾忌。

“是,妾身告退。”看出太后脸色不善,薛皇后眉眼之间有明显的忧色,但她自知人微言轻,也劝不得太后,施礼之后,退了出来。

丝竹跟在薛皇后一侧,嘴角的笑很奇怪。

薛皇后瞄了她一眼,不悦道,“大白天的,你鬼笑些什么?本宫被太后训斥,你很得意吗?”

“奴婢怎敢,”丝竹打个哈哈,“皇后娘娘这话可没说着,方才尽是娘娘训斥太后了,太后说得出什么来?”

“闭嘴!”薛皇后吓了一跳,左右看了看,没有其他人经过,这才稍稍放心,经而板起脸道,“丝竹,这宫里可不比外头,说话做事都要防范一二,不然若是有什么话传到太后耳朵里,纵使是本宫,也保你不得,知道吗”

“是,奴婢知道。”丝竹吐了吐舌头,乖巧地应一声,“奴婢也就跟娘娘说这话,旁人面前,奴婢知道分寸的。”

薛皇后面色这才缓了缓,“走吧。”

承恩殿上,丝竹一字不漏地将太后与薛皇后的对话禀报给端木扶摇----自打薛皇后与端木扶摇行了夫妻之礼,慕容寒枝便私下找丝竹谈了一番,让她多多看顾薛皇后,包括太后若是召见薛皇后,会说些什么。

本来丝竹对薛皇后就是一力维护,虽说这样瞒着薛皇后向皇上禀报,好像有些不太好,但慕容寒枝却告诉她,这样是为薛皇后好,万一太后对薛皇后起歹念,他们也好早做防范。丝竹年纪小,心思也直,一时想不到多处去,还真就答应了。

听完她的转述,慕容寒枝眉眼含笑,看向端木扶摇,那意思就是:如何?

端木扶摇摸了下鼻子,“丝竹,你做得很好,今日之事不必告诉皇后,不过你可提点她,太后此番肯定气得厉害,让她小心别着了太后的道儿,没什么事别出门,如果太后再召见她,叫她来知会朕一声,听着了?”

听出皇上对薛皇后的百般维护和在意,丝竹简直喜不自禁,乖巧地应一声,“奴婢听着了,谢皇上恩典。”这下好啦,有皇上护着,看谁还能动皇后娘娘一根头发!

“去吧。”

“奴婢告退。”

看她出去,慕容寒枝抿着唇直乐,“皇上这回可该感激我了吧?若不是我撮合皇上跟皇后,这么有胆识、有见地的好女子,可就便宜了别人啦。”

“我感激你又不只这一件事,你又何必寻我开心,”端木扶摇白她一眼,不过,能得薛皇后这般相待,他也确实放下心来,“不过我担心太后不会就这么算了,需得提防她出狠招才行。”

慕容寒枝敛去笑容,点点头,“说的是,皇上方才也提点过丝竹了,不过这样还不够,派一队侍卫过去守护吧,以防万一。”

端木扶摇也不反对,即刻差人去办,薛皇后得知他这般护着自己,自是欢喜不已,暗道绝不能辜负了皇上一番心意不提。

没了慕容寒枝的帮忙,没了薛皇后一家的后台,太后这才真正感觉到了一丝恐慌,尽管姚承望一直在暗中联络朝臣,准备起事,但在缺少她那些心腹的情况之下,这力量就显得太过薄弱,她自己看一看,都觉得有些可笑:用这些残兵败将去对付风头正盛的端木扶摇,不等同于以卵击石吗?

在郇妃的孩子还没有出生的情况之下,各方谁都没有轻举妄动,局面又跟之前一样,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之中。端木扶摇和慕容寒枝当然知道太后在等什么,可太后没有什么动作,他们也不可能公然以下犯上,虽时时担忧,却也没有更好的法子。[www..l]

然而令所有人都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局面并没有维持多久,就被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打破了:郇妃因为身子沉了,行动不便,夜里起来如厕时,绊到纱帐,狠狠摔在了地上,登时腹痛如绞,下体血流如注,好不吓人!

侍女顾不上这是在半夜,没命地跑去向太后报告,“太后!不好了,不好了!郇妃娘娘她、她----”

太后现在最紧张的就是郇妃,一听她有事,登时脸色大变,惊问,“怎么了?”

“她摔、摔了,流、流了很多血。”

“什么?”太后脸色惨变,脑子里更是轰然作响,快要晕过去,“你们、你们怎么能……快、快宣太医!”她竭力保持着清醒,暗暗祈祷上天,但愿还来得及!

“是、是,太后!”侍女不敢怠慢,立刻起身,飞也似地跑去请太医。

太后颤颤巍巍的,路都走不稳,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看上去也怪可怜的。等她在侍女扶持之下,一步三晃到郇妃那边,太医早就到了,正急得满头大汗。郇妃躺在床上,不住地痛叫,自她下体流出的血已经染红了大半的被褥,情形恐怖之至。

“怎么样了?”太后一见这样子,心先凉了半截,“太医,孩子可好?”这时候她只记挂着孩子,都不先问一问郇妃怎么样。

太医回过头,两只手上沾满了鲜血,脸容都有些扭曲,“太后,郇妃她、她动了胎气,这、这恐怕凶多吉少……”

“不行!”期盼了这么久,隐忍了这么久,太后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结果,顾不上什么仪态,尖声大叫,一把抓住太医的衣襟,“哀家说不行,听到没有?救那个孩子,哀家要那个孩子,你听到没有?”

“是、是。”太医暗暗叫苦连连,可又不敢多说,转身进去忙活。

太后眼前一阵黑暗,身子晃荡着,侍女赶紧扶她坐到外间椅子上,替她捶背顺气。她缓了缓,眼前才又清晰起来,不禁咬紧了牙,“不能有事……孩子不能有事!”那是她唯一的希望,否则她就什么都没完了。

“啊!”郇妃发出声声扭曲到极致的惨叫,腹中疼得像是有万把钢刀在翻搅,她似乎可以感受得到,孩子正挣扎着想要到人世上来,偏偏摆脱不了娘亲的束缚,“……”

进进出出的宫女被这可怖的样子吓得手脚发软,一盆一盆血水端出去,一盆一盆干净的水再端进来,太医使尽浑身解数,却不见一点效果,他都快哭出来了。

就这样折腾了两个时辰,眼看着郇妃的气息越来越弱,因为过度的喊叫,她嗓子已嘶哑,几乎发不出声音,孩子却还是生不下来。

太后由最初的愤怒、焦急,到现在的无力,整张脸也成了惨白色,“生下来没有?”除了机械地重复这句话,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吧。

便是在这生不如死的时候,一名侍女想起什么,战战兢兢地禀报,“太、太后恕奴婢、奴婢死罪,奴婢想也许只有凤姑娘……”她是太后身边的人,当然知道如今太后跟凤姑娘一伙势不两立,找凤姑娘来救人,无异于与虎谋皮。可话又说回来,凤姑娘的医术人人尽知,相信除了她,没人救得了郇妃。

“她?”太后冷冷瞄了侍女一眼,倒没怎样生气,“谁知道她肯是不肯,等等再说。”不可否认的,侍女的话提醒了她,可她也有着同样的担忧,也是想着能不用到慕容寒枝就不用,免得将来还得记人家这份恩情。

再过了半个时辰,太医浑身冷汗地过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声嘶力竭的,“太后恕罪!臣该死!臣该死!郇妃娘娘这样,臣、臣无能为力。”

太后脸色惨变,可她扬高的手却没有打下去,而是颓然落下,“再去试试,如果孩子有何不妥,你们都别想活!”

“太后饶命!”扑扑通一串响,一屋子的宫女太医稳婆全都跪了下去,“太后饶命!太后饶命!”

太后一下有些傻眼,“你们----”

那边厢,郇妃已经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脸白如纸,嘴唇上是被她自己咬出的血迹,身上也是一片耀眼的红,简直让人不忍看第二眼。

太医哆嗦着,“太后,传、传凤姑娘吧,也许----”话说一半,他又是羞又是愧的,红了一张老脸。他在宫中任御医近三十年,却没想到事到临头,还要倚仗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小姑娘,若传了出去,他还有何脸面待在宫里。

太后微张着嘴看着他,半晌后一声长叹,“罢了,快去吧。”算了,不管以后是个什么局面,至少现在旁人已经救不了孩子,就先让凤不栖来试试,如果她真能救,也许她会考虑以后废了端木扶摇之后,留他和凤不栖一条命。

一帮人如获天下大赦,立刻有侍卫飞奔往承恩殿,请救星去。

慕容寒枝一觉醒来,正是月上中天时,寒冬季节已到,这夜格外清冷。她一向怕冷,入冬之后更是甚少出门,平时就在承恩殿侍候着,无事时跟凌翊一起说话聊天,这日子过得倒也顺心。唯一令她放不开的是,每每午夜梦回,她都会想起跟弟弟妹妹在一起时的快乐情景,自不免潸然泪下。

然这次她还不及细想,外面传来急风骤雨一样的敲门声,她吃了一惊,猛地翻身坐起,“谁?”

隔壁房中的秋婵听到动静,立刻披衣起床,过来看个究竟,飞奔而来的侍卫喘得厉害,上气不接下气地向她禀报,“麻烦、麻烦告诉凤姑娘,太后、太后有请。”

太后?慕容寒枝在屋中听得分明,心中一凛,已隐约意识到什么,匆匆穿上外衫,秀发也来不及仔细打理,只拿发钗一别,打开门走了出来,“何事?”

侍卫见她不作装扮的脸容越加干净秀丽,脸不禁一红,赶紧低下头,恭敬地道,“回凤姑娘,是郇妃娘娘……请凤姑娘快快过去!”一屋子的人都等着凤姑娘救命呢,去晚了可就惨了。

慕容寒枝一惊,“郇妃出事了?”

“凤姑娘过去看看就知道了。”侍卫这个急,恨不得背起她就跑。

慕容寒枝略一沉吟,点了点头,“好,我去拿药箱。”

她才回身走了半步,秋婵一把拉住了她,“姑娘,不先禀报皇上一声吗?”她使了个眼色,慕容寒枝自是看得明白,怕这是太后的诡计,要把她给骗去,而后杀了或者囚禁,再对皇上下手。

慕容寒枝直觉以为不会是如此,否则太后不会这样明目张胆地找上门,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时候也不能给端木扶摇添乱,她点了点头,“你去禀报皇上,我先过去,万一郇妃真的有事,我也好尽自己所能助她。”

秋婵立刻答应一声,回屋整理一下仪容,去禀报端木扶摇。

不多时,慕容寒枝提了药箱出来,侍卫在前头引路,两人匆匆往太后寝宫而去。侍卫显然急得够呛,在前面狂奔一阵,见慕容寒枝没有赶上来,就又停下等她,这大冷天的,慕容寒枝直打哆嗦,他却出了一头一脸的汗,足见他心中是何等焦急。

等慕容寒枝赶过去时,所有人都已经退出屋外,只留郇妃一人在床上,看她双眼紧闭,动也不动,难道----

“凤姑娘到!”侍卫抢先一步进去禀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那样子就像看到神人天降一样。

慕容寒枝提着药箱进来,先被屋中这浓烈的血腥味儿呛得干呕了一下,见太后斜倚在榻上,她过去行礼,“奴婢----”

“罢了罢了!”太后摆摆手,强撑着坐起来,“先救人!”

慕容寒枝应了一声,也不多说,转身进去,太医赶紧如同天下大赦般站到一旁,但他神情惊疑,显然有些事情出乎他意料之外。“什么样了?”话是这么问,然她一看到郇妃嘴唇青紫、气息全无的样子,不禁脸色大变,三两步过去,先是将手指搭在她颈侧试了试,再轻翻开她眼皮看了看,接着微微按压了她腹部几下,然后静了下来。

太医惨青着脸,“这……”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外间所有人虽然看不到慕容寒枝的表情,但似乎都有了某种不好的预感,齐齐屏住了呼吸,简直喘不过气来。

便是在这生不如死的时刻,内侍尖细的嗓音响起来,“皇上驾到!”

端木扶摇显然也是急匆匆赶来的,并未着龙袍,只披了件月色白色长衫,看上去俊逸不凡,听到屋中没有动静,他暗吃一惊,大踏步进来,“母后深夜传召阿凤,可是身体不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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